做好标记之后,李传一溜烟赶回家中。这一日,过的是食不知味,惆怅满腹。他患得患失的等待着夜晚的到来,祈祷这许久不曾使用的紧急联络方式有效。要是一日时间内无法联络上上司,那张紫色的符箓怕是要失灵了,他准得哭死。
对将这位上司弄死的事,他完全没有任何犹豫。死道友不死贫道,这是修行者的座右铭。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管他是谁?阎王爷…,不,哪怕是佛祖挡路,也是一刀撂倒再。再,这些年来身为暗子,时刻揪心吊胆如履薄冰的生活,也确实让李传厌烦了,他早就琢磨着摆脱这个如影随形的组织,但是时间越长,他越是知道这个组织的可怕。这玩意就是超级狗皮膏药,没有招惹到时还好,一旦招惹到了,想要摆脱,估计得用一门老性命做代价。这代价未免太重了,他付不起的。
天色黑下来之后,李传坐不住了,在书房中宛似热锅中蚂蚁,没头没脑的来回乱转,深恐讯息传达不到上司耳中。
时近子夜,窗户处终于传来动静,等的心焦的李传倏地站起,快速将窗子打开。黑衣人带着黑色面具,宛似柳絮一般轻盈的飘落屋内,只带起一股清风。
伸头窗外四下瞅瞅,除了夜色中草木婆娑摇动宛似鬼手,其余异状一丝皆无,李传松口气,随手关好窗子,半跪于地拜见大人。
来人随意坐下,没有示意李传起来,李传只能跪着,心中愈恨,面上愈发恭敬。
来人喝口香茗后,冷声问道:“李传,你使用了紧急联络方式,可是出了什么大事?本座事物繁多,要不是大事,你敢随意使用紧急联络之法,这可是大错”。
阴森森的语气令李传浑身战栗,半跪着,凝声道:“大人,属下纵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戏弄大人,事情是这样的…”。他将早就想好的借口出来。
李传确实有一个远方表哥在此城皇鳞卫办事处中当差,所以李传的话还是很可信的。一听皇鳞卫将有重要人物不日内莅临樱桃城,黑衣人心中紧张起来。这厮当然是统领孟合,他和城主的身份极端隐秘,自然不会告知李传的。李传在他们这里,就是一跑腿的狗腿。
“嗯,这情报极为重要,李传,要是此事属实,你就立功了。皇鳞卫和本楼深仇不共戴天,要是能布局狙杀掉皇鳞卫重要人物,对打击皇鳞卫的嚣张气焰极为有利。这件事本座会禀告副堂主酌情处理,事后自会论功行赏。你能保证消息的准确吗?”
“属下不能啊,这事只是表哥酒后失言,属下不敢等闲视之,也没准是表哥胡,但是属下不敢冒险,这才惊动大人,让您亲自决断啊”。李传赶忙表现的诚惶诚恐的这般道,开玩笑,本就是信口胡诌,要是过后谎言拆穿,岂不是大罪?只是这般一,就算事实证明此事以讹传讹并不准确,那也彰显他一片为组织尽力的忠心不是?
李传很是精明的。
“这样啊?也罢,本座会注意的”。黑衣人一琢磨是这个理,对李传谨守暗子的本份还是很欣赏的,随意勉力几句,趁着夜色离去。
李传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一日之内,见到了这位神秘的上司,这就是,道士的要求已经达到。接下来,看十日之内此人是否身亡,就知道道士所言准确与否了。至于怎样判断上司是否遭遇不测?那很是简单,这人若死于非命,更上面,自然会有新人来接替其位置,那就表示此人不在了。换个新上司,虽然还是受到约束,但毕竟度过迫在眉睫的危机了。想彻底摆脱组织,那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需要时机。
李传嘴角有着一丝狞笑。多年受制于人,妻儿老都是人家要挟他就范的棋子,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要是真能暗地反击一下,不失为报复的好方式。
缓缓伸手入怀,掏出那张折叠成三角的符箓,忽然大吃一惊。本来紫色的符箓,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黑色。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