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红煞记得,七皇子七八岁那会儿曾偷偷尝试过,十四五岁,也曾与众皇子一起尝试过,都没有拔出过呀。为此太后还失望了好一阵呢!
金狐眼疾手快,忙抓住剑柄要拔起来,却不管如何用力也拔不起。
红煞忙扯下他背上的披风,罩在剑上。
金狐悻悻地看着长剑,不禁扼腕自己没有当天下霸主的命。
红煞道,“先去看郡主吧。”
几个人朝百里玹夜和陌影走过去,就见路上早已没了那对儿人影。
路旁的醉客楼清晰地溢出那甘甜如蜜的血腥之气。
红煞侧首命香茹,“你去城隍庙找吉祥和如意吧。”
香茹转身便朝着城隍庙奔去。
“金狐将军,劳烦你先保护醉香楼,我得去皇宫复命。”
金狐目送她们离开,转头忍不住看向那柄拦了街道的长剑……
然后,他压不住心底的冲动,一溜烟的奔过去,隔着披风抓住剑柄,这边拽,那边扯,战场杀敌的劲儿使出来了,吃奶的劲儿也使出来了,蛮劲,牛劲,熊劲都使出来了,还是拔不出。
一旁多了一个金甲男子,瞧着他滑稽地举动,忍不住挠了挠眉梢,“金狐,你在干什么呢?”
金狐手抓着剑柄,两脚蹲成马步状,正背对着来人。
辨出是慕容珝的声音,他狐疑转头,“慕容珝,你刚去哪儿了?”
“就是在来的路上。”
“我来时怎没看到你?”
“可能我们走岔了,你可看到三郡主了?”
“七殿下把她救到了醉香楼。”
“我去看看他。”
“哎……你过来!”金狐怀疑他的行踪,打定主意不让他见陌影,“你帮我把这东西拔出来。”
“这是什么?”
“一把宝剑,王爷谕令,拔出来这东西就归你!”
慕容珝看了眼他腰间的佩剑,走过去,握住剑柄一抓,因掌下的触感恍然暗惊,他低头看了看手,又握紧剑柄,内力凝灌掌心,猛然用力……
地面上喀喀喀……爆响了一阵,龟裂出几道狰狞的纹路,长剑却纹丝不动。
他只得放弃用力,“金狐兄,我放弃。”
“别呀,再试试!”金狐按住他的肩,不准他走,这东西带不回去,王爷会怪我的。
慕容珝只得留下来。
醉香楼的雅间里,香暖四溢。
陌影
睁开眼,发现自己是趴在床上的,发丝凌乱地散在脸侧,无人给梳理,身上衣袍因粘连了伤口,都被扯碎丢到了床下。
她尝试着动了下手,发现手被一只暖热的大手用力地攥住。
她抽不动,手骨被捏痛,不禁嘤咛痛叫。
百里玹夜正依靠在床柱上闭目养神,如她每次受伤一样,他一条腿垂在床下,一条腿横在床沿上,严防她疼痛之下翻滚掉下床。
被她的动静惊扰,碧绿的眼眸警醒睁开,就见她脊背上深可见骨的伤已经痊愈。
“伤了骨头,所以,比以前所有的伤都会痛。”
她的手真的很痛耶,还有,头发遮住了眼睛,她只看到他在青丝间闪烁的铠甲,压根儿看不出到他的喜怒。
“你松开我。”
他扣住她的手不肯放,“你乱动什么?就算背上痛痒也不能抓。”
她只是想拨开头发而已,“我……我想喝水,你去帮我倒水。”
这样不着寸缕地趴在他面前,真的很囧耶!
他就算给她疗伤,也该给她盖上被子吧!
“现在还不能动,听我训完再喝水。”
她虚弱一叹,干脆放弃挣扎,“好,好,你快训,我真的好渴。”
他本积压了满腹的怒火,看到她脊背上几个血窟窿,痛得他心如刀绞。
无奈刚睡了一觉,又被她这柔顺无奈的口气扰乱,此刻竟脑海空白,半个字想不起了。
她等得不耐烦,只感觉手背被他的拇指犹豫摩挲着,那粗糙的触感,把她的心也扰乱了。
“你不是训话吗?倒是说呀!”
他闷了半晌,才憋出两句。
“以后,没我的允许,不准出宫。若要出宫,只依我定的路走,不准到处乱跑。”
她把脸儿转向床内侧,“你和安凝订了三世盟约,管得着我?!”
“什么三世盟约?”握住她的手,无奈地松开,他两手撑在枕头上,弯身探看她的神情,见她眼里泪花滚出来,才知她不是开玩笑。
“是安凝又对你说过些什么?”
“许愿树上挂着呢,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哑然僵在床前。若别的,他还能争辩,这件事,却辨无可辨。
“当然,我也看到了我和四皇子的,可笑的是,我的名字还被我的好姐妹清芝给清洗掉了。”她自嘲地讽笑,“我以前是有多丑,多讨人厌恶?男人背叛,天天见的人视而不见,好姐妹也欺负到头顶上。”
“……你并不讨人厌,只是无利可图,而且麻烦一身。”
“当然,高高在上的七皇子,是看不上一个没有地位的庶女的。否则怎会弄一大堆梅花锦袍送给我穿,又怎会给我布置一屋子的白玉家具,来试探我在百里尺素心目中有多重要?”
原来,她把一切看在眼中,藏在心里。
碧绿的眼眸俯视着她,寂冷如冰,手脚也凉透。
强烈的心虚让他几乎难以端立床前。
她看出了这么多端倪,是不是已经知道,他要清杀整座南赢王府?!
“若非我变好看,你那四哥不会拿我当人,你也不会这样跑前跑后,还有那个慕容珝也绝不会和我相亲,太后更不会正眼看我……对不对?”
他避开她气恼的话,忙倒了水,端到床前,“还喝不喝水?你不是渴吗?”
“你不解释,就是承认了?”
“你自幼便是跟在四哥屁股后面长大的,若非他出征之时拜托我保护你,我至今也不会靠近你半步。”
“好,既然如此,以后也不要靠近我!”
她到底在说什么?“严陌影你是在无理取闹!我和安凝许愿时不过才十三岁,大家都是孩子,谁也不曾想过什么三世盟约!”
“你还否认?你明明记得自己和她有誓言,为什么这样招惹我?我说过,我不要做清芝那样的女人!”
她保持着别扭的姿势未动,强硬地抿唇,瞪大眼睛,不肯让自己再流半滴泪。
“自以为救了我了不起?要我听你的,看你的脸色,听你的话,让我像一个恋人一样,爱你,喜欢你,可你呢?要从百里尺素这里得到支援,要从我父王手上拿到兵权,这皮囊拿去,兵权拿去,本郡主跪死了也要父王把兵权给你,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淡漠的话,刺得他体无完肤,痛不欲生。
惊世玉颜波澜无惊,却几乎压抑不住内心的滔天巨浪。
“严陌影,你并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不要妄自揣测我的心思,也不要自作主张去做任何事。还有……我们可以不相见,但请你保护好自己,我们之间是有牵引的,我不愿感觉到任何痛苦惊扰。”
他哑声说完,静了片刻,见她还是不肯转头过来,把水杯放在枕畔,才转身离开,带上门的动作轻得没有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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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唉!去打点滴,二更晚上传……总算是白天更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