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亮着灯,被人弄的很乱,像是在找些什么东西,墙上也有血迹,衣架上有段新白天穿过的衣衫,来是他正换完衣衫想去赴约时,有人闯了进来。
钱云在屋子里并没见到段新的尸体,也许他逃出去了,也可能是被抓了;可能很多,不过刚才外面的打斗声,应该马上就会有衙役来,钱云想了下便迅速出了宅子。
回到钱府,钱云不敢隐瞒,将在段新宅子里见到的全禀告了钱中伟。
钱中伟也是吃了一惊,见他没事才放下心来;叮嘱他不要把去那的事跟人说,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钱云虽然关心自己师傅的下落,但也知道这事不是他能解决的,答应后便回自己屋子去。
他住的地方比较偏,快到屋门口时,他神色一变,将脚步放缓,全身戒备起来。现在以他的耳力,便是十丈外的蚊子路过也瞒不过他,这是他不间断修炼‘精元功’带来的好处,也是能躲过那暗处杀手铁蒺藜的原因。
他袖子一抖,里面的飞刀便落在了手中;一步,两步,不一会便到了门前。突然人影一闪,正在他要甩出飞刀时,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是我??”
他停下脚步,不用他现在也知道是谁了,左右望了下将屋门打开,然后道:“进来再说。”
那人影随着他进了屋子,钱云将门关好转过身子,点亮烛火后见果然是自己师傅段新;只是他现在身上满是血迹,有的地方还在淌着鲜血。
“你这是怎么了师傅?”
“哎,说来话长了!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我这次来不是别的原因,只是希望你在一场师徒的情分上,将这东西替我保管好,以后我若还活着自然会来取;若是三年内我没有来,那里面的东西你便帮我毁去好了。”段新将一个包裹拿出,对着一边木然的钱云说道。
钱云接过包裹,将它先放在一边桌子上,说道:“这事不难,师傅还是先将伤疗养好再说。”
“你答应就好,我这伤全是外伤,不打紧的;我还要出城,你只再帮我弄身干净衣裳来便可。”
“那好,师傅你在这先休息下,我去帮你准备。”钱云说完,便在屋子里的大柜中翻找着;他平时练习武艺总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的,就是有流血也属正常,钱中伟又是军官,那还不为他备了上好的刀伤药。
钱云先把那刀伤药准备足了,再出了屋子,叫了下人让他们弄来几身干净的衣裳,一切都弄妥后,又在衣裳里塞了些银子,才将段新送出钱府。
再次回到自己屋子,着桌上的包裹,他有点好奇!段新没说他可不可以,他犹豫了下,还是将包裹收进木床之下,人家既然那么信任自己,那就要以诚待之才行。
段新走后第二天,他的宅子就被封了,宅子外的尸体也在衙役赶来前不见了踪迹。又过了数天,便没什么人议论此事了,段新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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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召国的仕途之道只有四条
其一:是家族蒙恩特旨选族人进宫当差,这些基本属于那些王侯公卿,大氏族的特权,其它的人想都不用去想。
其二:是子承父爵的世袭官职,比如父亲是公爵,那么在其子嗣中可由一人继承他的爵位,不过继承的爵位会降下一级,变成侯爵,直到后面的子孙无爵可袭为止。
其三:在军中效力,累积军功可以授予官职,他义父钱中伟便是如此。
其四:通过国家科举制度选拔人才,这条道是普通士人能选的唯一途径。
科举每二年一次,必须有举人资格才能参与;而想成为举人必先具有生员资格才行,在生员以前,还有童试要过。这一系列过程,几乎是每个在朝为官的必经之道,钱云现在也正走向这条道。
童试是在夏初举行,一般先是在县里选拔,再到府里的学院进行考试;而府里的学子则在府里学院内参加童试。钱云从未有过此等经验,到了学院门前:见参加童试的学子各种年纪的都有,大的两鬓发白,小的头上还留着发髻,也是觉得有趣。
学院的大厅里有几十张桌子,上面备有白纸数张,笔墨则是学子自备。钱云和几十名学子进去坐好,等了不到一柱香时间,只听‘铛’的一声锣响,考试正式开始。
一名官员依次发下试题,然后将纪律说了一通就不再言语。
钱云接过试题,脸上露出笑容,上面试题全是自己学过的,当下笔下如飞,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完成;再环顾四周其他学子,还在埋首疾书,轻声一笑,将卷子交了上去。
就在他上去交卷时,坐在后面的一名少年也刚刚放下笔墨,见有人在他前面交卷,微微轻‘咦’了声。
再那交卷的学子,和自己年纪相仿,且面熟的很,只是一下子记不起在那见过。
他低着头也上去交了卷子,正要出门时,突然想起什么,抬头望向离去已远的钱云,口中喃喃自语道:“难道是他,那个孙府的下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