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柳素来活泼,不禁疑惑道:“殿下为何令于姑姑诵读那本游记?莫非那本游记,是殿下尤其喜欢的?”
若是如此,纵使是她不喜爱那些医者写的游记,也一定要把那本游记熟读于心!
棠落瑾心道,多亏了小爷穿越前跟着暴发户娘亲看了几眼某宫斗大剧,穿越来了为了防止皇后毒害他又特意看了数本医书和游记,知晓夹竹桃的毒性,不但是用作吃食会中毒,就是每日放在房间里,闻久了夹竹桃花的气味,也会中毒。只是这个中毒就是慢性毒了,会令闻久了的人逐渐嗜睡,甚至变成真正的痴呆。
棠落瑾不在乎这是皇后的主意,还是于姑姑自己的主意。但是很显然的,无论是皇后还是于姑姑,现下都成了他的仇人——试想,一个或者一群想要他变成真正的傻子的人,不是他的仇人又是谁?
皇后他暂且动不了,至于于姑姑嘛……
棠落瑾心里头转了数个念头,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板着一张包子脸道:“香酥鹌鹑,油炸麻雀。”
河柳:“……”
“河柳姐姐亲自做好了,端过来,我就告诉河柳姐姐这其中的缘故。”棠落瑾坏心眼地道,“杀鸟拔毛甚么的,也要河柳姐姐亲自动手。否则这件事,就不作数。”
河柳回过神来,剁了下脚,佯作生气:“小殿下!”谁不知道她虽然厨艺好,但是做怕的就是用那些麻雀、鹌鹑之类的小鸟儿入食?何况七殿下还让她亲自杀鸟拔毛……真真是太可恶了!
河柳恼急,又觉得自己一个快二十的老姑娘,和三岁的小殿下着实没法子计较,郁闷了一会,只得恼着屈膝一礼,跑了。
泽兰抿嘴一笑,屈膝一礼,也退了出去。
既然小殿下不想说,那她们肯定是问不出来的。既然问不出来,那,她就亲自去看好了。
且不提泽兰、河柳如何做想,二人一走,宁君迟就把小小的棠落瑾一把抱了起来,认真掂了掂。
“又重了。”宁君迟虽没法子从军了,但每日练武的习惯却保留了下来,现下.身子健壮,抱一个三岁的胖娃娃而已,他完全受得住,“佛门脚下,还是要少吃些肉的好。”
棠落瑾:“……”不吃胖些,怎么留着这身白白嫩嫩的肥肉给你那位皇后姐姐折腾?
“不过,胖些也好。”宁君迟不禁又掐了一下棠落瑾的包子脸,还捏了捏棠落瑾肥嘟嘟、软绵绵的手臂。
宁君迟小小年纪就做了信国公,虽是身份高贵,但若深想,其实也不过是宁家留在皇帝身边的质子而已,许多事情,仍旧不能去做去想,可是就算如此,宁君迟在外面整日板着脸,但是回头面对小小的棠落瑾的时候,他却觉得自己应该多疼一些这个小外甥,哪怕这个小外甥也是皇家人。
“长大,瘦。”棠落瑾被捏的忍无可忍,只得言简意赅说罢,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肉,又忍不住添了一句,“夜不是很胖。”
只是有一点点胖而已。真的,只有一点点。
宁君迟素来喜欢和棠落瑾亲近,闻言一笑,就伸出手来,在棠落瑾的肚子上又戳了一下。
棠落瑾:“……”别以为他现在年纪小,打不过就算了。等他将来长大了,一定会报复回去的!反正这家伙比他大,比他早成亲,等这人生了孩子,他还怕没有报复的人选么?
父债子偿,自古如此。
好在宁君迟不知晓棠落瑾已经打算好了将来报复他压根没影儿的孩子的一百零八个法子,抱了棠落瑾一会子,就道:“今日天气尚好,小七今日的大字可写好了?若是写好了,舅舅带你出去玩。”
棠落瑾道:“玩甚?”
宁君迟道:“福建知府的次子喜得千金,借着这个由头邀了不少官家子弟去踏春游玩。小七可要一同去?那些人里,也有不少是带了和小七年纪相仿的幼弟幼妹去的,小七去了,必不会无人相伴。”
棠落瑾闻言,果断摇头道:“他们既只邀了舅舅,那舅舅独去便好。与其去听他们小小孩童,偏偏还要背诵那些奉承话,倒不如留在家里,玩弹射或看斗鸡、斗蛐蛐儿什么的。”
虽说他原本也打算结交些人脉,奈何他年纪着实太小,看着那些和他差不多大的孩童说些口不对心的奉承话,看得他心里着实别扭,任由宁君迟劝说半晌,他也没有去。
——况且,今日,他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要做。
宁君迟久劝未果,只得自个儿去了。
他刚刚走了,一面看着小曲子受杖刑,一面诵读完那本游记的于姑姑,就颤抖着身子,往棠落瑾的书房里来。
刚刚走到棠落瑾的书桌前,她身子一软,就跪倒在地上。
“奴婢、奴婢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