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守住!”当十数名突厥突击手,轻捷地跃过拒马枪,挥动武器嚎叫着扑过来后,子墙边步战的守军士兵没有慌乱或逃跑,他们五人一组,三人站立着,手持长桡钩,两人半跪着,手持斧枪,三人桡钩冲前,两人半跪静默不动,交错间就把那十余名突厥突击手全部像牲口般,抵回了拒马枪上,几人背部被拒马枪上的矛刃直贯到前胸而出,其余几人持盾挥刀,刚准备反抗——呐喊声里,两侧子墙各自涌出三五名同样手握剑盾或战斧的守军,手臂挥动间,人头飞舞翻滚——短短半分钟内,这扑进来的敌人全部都被砍杀,无一幸存。
各处子墙入口处都是如此,阿马萨的突击队伍猛战了番,但是却发觉拒马枪后的高文士兵岿然不动,他们各自组成了十分默契的战斗小组:三人长桡钩,两人斧枪,七八人斧头和刀剑,还有两人持荆棘枪或野猪枪殿后策应,连环往复,各类武器格战纷纭,斗战声不绝于耳。
在他们背后,后线子墙上,守军弩手也三人一组,一人负责递送弩箭,一人瞄准扳动,另外一人预备替补,专朝着突厥人突击队列的后部射去:人头密集,鲜有失手,扳机声连绵起伏。
而最后方的子墙后的小型抛石机,也没闲着,同样不断朝着突厥人后列增援来的队伍射去,许多突厥士兵手持武器,还在等待轮番上前,但懵懂当中就被呼啸砸来的石弹,打得头破脑裂,脑浆和体液到处飞溅。
在子墙入口处的猛攻接连受挫后,二番猛冲来的突厥士兵,纷纷对着子墙上抛掷了发火罐,但是墙体半部是倾斜的,加上有狗脚木加高,发火罐根本扔不过去,就倒着滚落下来,烧得自家人狼奔豸突。
但是城门塔上的高文,却看到了这群勇猛的敌军,在火焰还没有熄灭前,就在旗手和阿訇们的鼓舞下,重新如蚁群般聚拢起来,许多人衣甲上带着火,就用绳索钩爪抛上,搭住平头墙上狗脚木腿,叫喊着攀缘而上。这会儿,每堵子墙站台上,五人跪着操控弩机,对着下排射击口朝下闭着眼睛猛射,六人双手倒着举着长柄的刺矛,顺着上排射击口,对着爬上来人的头颅或腹部猛戳——下面的突厥士兵,为了掩护,列队对着平头墙的射击口猛射箭矢,但是平头墙和传统的雉堞垛口不同,戍守的士兵在射击和搏战时,根本不需要探出脑袋来,也等于不受敌方射来的箭矢威胁——除非突厥人集中了神射手,能用箭将上下交错的射击口给封住,但这显然也不可能,毕竟那个年代是没有狙击步枪,或者能速射连射的机关枪的。
很快,后继扑上来的突厥士兵,根本不需要再使用绳索了:他们直接踏着同伴的尸身,就能抵达子墙的半腰位置,而后咬咬牙,使用了个办法,将同伴尸体抬起,堵死了子墙的射击口,随后接着往上爬。
但是这时候,子墙后面的士兵,将弩机丢下,将刺矛抽出,换取了中柄的骑兵斧,提在手里,但凡看到有手扒住狗脚木的间隙或铁丝的,有一只剁一只,有一双砍一双。下面指挥攻坚的摩苏尔军官们,只看到断手和手指不断落下,许多人哭喊着捂着残缺的臂膀,滑下了子墙,挨个朝后面跑动,有两个胆子大的,来回走动,就用兜子将断指们都掬起来......
站在后方旗下的阿马萨,痛苦地用手扶住额头,下令暂时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