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马头交错在一起,奴兵锋利弯刀的弧光,在布兰姆森的腰部锁子甲打了个滑,如彗星般擦过,带着几段斩断锁环,接着那奴兵的额头,被刺过来的斯瓦比亚双手剑的剑芒抵住,缰绳飞散,头盔嘭地自后面裂成了几瓣,身躯倒着从马鞍上飞了出去。一缕鲜血,喷到了布拉姆斯的脸颊上,让他的眼睛猛地缩了下,一股血腥臭味涌入鼻腔,侧腰的轻微划伤自此露在寒冷的风中,生疼生疼的。
他身边的两位军旗护卫骑兵,也是二话不说,直接挥着长柄铁蒺藜锤,将数名拉弦举刀的突厥骑兵砸得鲜血狂喷,坠落马下,“加把劲,突破过去,就能看到敌人那边的阵容了!”布兰姆森见到山顶上的几名突厥奴兵转身就走,也放松了自己的缰绳,他身边的旗手紧紧握住了战旗,和其他骑兵追随而上。
忽然,“船长”在天空里转动了身躯,呼啸着俯冲下来,撞入了布兰姆森面前的灌木丛里,草屑飞舞当中,一个手持着弓箭的突厥小兵,被这只凶猛的猎隼啄击抓挠,惨叫着蹦跶出来,狄奥格尼斯转眼间纵马赶来,射出一箭,那埋伏的小兵仰面被射毙当场,双脚举起摆动了两下,就伏倒在地,再也不动。
但后面的长草里,受到惊吓的“毒蛇”们,一群蒙着兽皮斗篷,光着脑袋的其余突厥士兵,有的举着长的桡钩,有的抛着套马索,也有的背着箭箙握着弯刀,纷纷奔了出来,他们是预先在己方三十名骑兵重新夺取这山丘后,跟上来埋伏伺机截杀的。
一根桡钩对着疾驰的布兰姆森刺来,饶是剑术教习官的骑术和坐骑本身都不俗,稍微侧着跑了两步,就避开了,后面的旗手跟来,将带着戟枝的战旗,倒过来刺入了那小兵的脖子,血喷染到了旗帜的半面。
这会儿随着声突厥话的咒骂,另外名突厥人避开了布兰姆森的劈砍,步伐朝着马头的右边歪斜过来,桡钩恰好抵到了他的马脖子,战马悲鸣声骤起,蹄子狂躁地打着滑,那突厥人面部都扭曲起来,张着嘴巴大喊着,他看得出布兰姆森是这支斥候队伍里领头的,手里举着挠钩,将已经发狂的战马给拼死抵住,布兰姆森在马背上被颠得上下不稳,鼻梁和护鼻猛烈碰得吱吱呀呀,面前的景象都变成了几层残影,在不断筛着,手举起长剑待要将这位给劈死,但是摆动下,居然剑柄脱手,长剑猛然坠地!
“可恶!”布兰姆森几乎要喊起来,这时自各个方向,几个突厥人叫喊着,挥刀挺矛,要置他于死地。身后的红手通用骑兵,和狄奥格尼斯接连发箭射来,从布兰姆森的后背两边呼啸而过,三名企图靠近布兰姆森的全部被射穿了要害,在保持奔袭的姿态时翻滚倒地,另外一支箭还扎穿了那个举着桡钩的家伙的腰部,那人的嘴角都开始大口大口地吐血了,但还是咬着血糊糊的牙齿,死命不肯松手,布兰姆森的战马也失去了理智,负着痛发了狂,再想驾驭它改变方向不可能了,现在只是拼着蛮劲冲,被桡钩死死给抵住,人和马都在静态当中拼命角力,伤痕不断在冒血。
那边,原先撤走的十余名突厥骑马奴兵,再度回转过来,射杀射落了几名红手骑兵,开始重新搭弦,对着布兰姆森。
布兰姆森咬牙,手颤颤悠悠,从悬袋里拔出了手弩,轻声喊到圣主圣母圣子圣灵和圣使徒保佑,弩机响动了声,那突厥士兵虽然命不久矣,但头脑还很灵光,头往下缩了下,弩箭扎入了他的帽缨处,平断而过,桡钩依旧坚挺不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