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德!”骑马冲回来的博希蒙德,红了眼,怒喊着,双脚夹紧马腹,单手夹挟锐利无匹的骑矛,接连捅穿了数名前来应战的突厥人,其余圣旗卫队的诺曼骑士,伴随着同样回身奋战的阿普利亚公爵和圣吉勒及普罗旺斯侯爵大人,挺起了骑矛和刀剑奋战冲突,回过神来的朝圣者步兵,也用弓弩顽强抵御突厥人的骑兵,他们往往在射下一名敌人落马后,就会被另外名冲来的突厥人砍成碎片。
狭长的河谷通道,到处都是人马冲突的身影,而在山地的那边,博希蒙德和雷蒙德看不到的地方,无数突厥的新锐骑兵,正排着紧密的队形,穿过平原和林地,朝混战处前进集结,打首的正是亚吉麾下的首席埃米尔勇士阿德索尼尤斯,原本他统帅了亚吉最精华的万名步骑,自城后的铁门出阵,在群山里隐蔽前进,居然迂回到了铁桥的对面,还在中途里聚拢了数千名安条克土著,大部分是对朝圣者抱着仇恨的撒拉森人,及阿勒颇突厥王公里德万.伊本,突吐施派来的两千骑兵援军,当拥有强大调遣用兵手腕的阿德索尼尤斯,看到亚吉在塔楼上扬起了醒目巨大绯旗后,和燃起的迷惑敌人浓烟后,便指挥骑兵,先是席卷了奥龙特斯河东岸平野上的朝圣者零散营地,将数百人尽数屠戮,再迫近突袭了博希蒙德和雷蒙德的队伍。
跃上了山脊,俯瞰着下面混战局面的阿德索尼尤斯,将手抬起,身旁的奴兵顿时吹起号角,挥动牙旗,得到命令的另外部骑兵,闪电般切断了山地和浅濑处的通道。围蔽了奥森将军的后队,二百名吉那特希腊骑兵被逼着退到河边,背水苦战。
箭羽铺天盖地般抛射而至,“回射,回射,叫他们瞧瞧奇里乞亚武士们的战斗技巧。”奥森和其哥哥哈勒姆,一面举着盾牌。抵挡下泼水般而来的箭簇,一面鼓舞着四周的吉那特们,结阵坚守。
在那边的铁桥河口要塞,原本驻屯着雷蒙德麾下彭斯爵士,和五百名普罗旺斯人,而今见到领主被袭。也都奋发着自要塞突出,结果在山道上,遭到突厥人前后左右迅猛的箭矢射击,前赴后继,死伤流离,半个时辰后还是不支,败退回了要塞闭门自守起来。
而到了这时候。雷蒙德还在举矛来回死战,几乎所有的普罗旺斯人、卡拉布里亚人、诺曼人和奇里乞亚的吉那特们,都横转过队形,背靠大河。伸出刀剑和枪矛,虽然死伤严重,但还坚持着和轮番扑来的突厥人鏖战搏命。
博希蒙德却再度动摇了,他拉着那位新受洗的突厥人多亚库姆.博希蒙德,“你对这里的路径熟悉,必须带着我与卫队脱离出去!”
“请放心吧侯爷。”新博希蒙德二话不说,就冲到了队伍最前面。他对亚吉.西扬军队的阵法和旗号非常熟悉,号叫着专门朝敌人围攻队形的薄弱处猛攻猛冲,受他的引导。博希蒙德身旁的卫队骑士,也都全身披挂。持矛冲锋,这位阿普利亚公爵在异教徒的箭雨下,紧紧跟在其后,暂且将为惨死布雷德复仇的愿望抛弃脑后,“为了诺曼人的建国大业,我还不能鲁莽地死去。”就像头奋力逃避猎手的野山羊般,于灌木和林间一跃一跃,灵活无比。
诺曼人公爵虎口脱险与否的事情,暂且搁置笔来,浓烟缭绕当中,亚吉.西扬端正站立在塔楼上,一面小黑旗扬出:圣泉石堡下,同样涌出无数蒙着黑色面巾的突厥士兵,他们砍杀殆尽了山墙两侧的守军和朝圣者民夫,提着血淋淋的刀刃和头颅,叫嚣着安拉和先知的名号,搭着云梯翻跃进来,和石堡内的守军混战一团,其中双方的战斗队伍里都有许多亚美尼亚人,他们简直分不出彼此,混杂在一起互相砍伐殴斗,有的直接把对方的眼珠都抠出来了,“安拉至大!卡费勒全去死!”当在乱战人群里,被一根枪棍打中的帕克阿德(光头比较醒目),流着血倒在内墙边上时,几名突厥人扑来,举起弯刀要对他劈下,帕克阿德急中生智,急忙用标准的经文喊出这句话,接着用很流利的突厥话不断喊道,我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