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让龙窝村的学校健康发展,一开始的管理就要严格起来,其中自然也要包括硬件设施建设。如果从一开始就让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掺进来,后面开展的工作自然就不会太容易。
于是,本来还算和气的朱守缘,听到韩东的话后,顿时收起了笑容,道:“韩老板,我已经说过了,工程的事是由赵阳负责的,而且,据我所知,已经找好了承建单位,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在我这浪费时间了!”
韩东用夹烟的手指了指朱守缘,咂了一下嘴,道:“朱校长,你这样太不够意思了吧?我也想为咱们村的学校建设出一把力,你咋就一个劲地往外推呢?”
朱守缘回头看了一眼摆好碗筷等他吃饭的刘娟母子一眼,又转过头道:“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尽了。如果没有别的事,韩老板还是请回吧!”
韩东看到朱守缘转头要走,将烟往地上一扔,沉声道:“等等!”
朱守缘停了下来,问道:“韩老板还有什么事吗?”
韩东将烟头碾死,然后盯着朱守缘的眼睛道:“朱校长,八万!如果你能让我接下那栋四层的教学楼,我给你八万!朱校长,我老韩是个直肠子的人,也不玩那些弯弯绕,这个价钱对得起你吧?”
朱守缘摇头道:“这不是钱的问题,我已经说过了……”
韩东在社会上打拼这些年,虽然没上过几天学,但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他自然也就能看出朱守缘对他提到的价钱没有动心,又见他还是油盐不进的模样,又站在大太阳底下晒了这一会儿,早就失去了耐心,于是打断了他的话,呲着牙花子道:“朱校长,听兄弟一句话。这个建学校的事,不是你说过什么就算的!我这些年在社会上混,也总结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吃独食是行不通的。你说呢,朱校长?”
朱守缘已经懒得说什么了,而且和韩东说话简直就是鸡同鸭讲。他深吸一口气,道:“韩老板,我再说最后一次,包括工程在内的所有和钱有关的事情,必须赵阳同意。你找我没用的!”
韩东低了低身子,陪笑道:“只要你朱校长帮着说句好话,赵阳总得给你点面子,是吧?我们要求也不高,就那栋四层的楼,你看怎么样?”说完,他又压低声音道:“十万,只要工程包给我们。兄弟给你的数绝对不少于十万!”
朱守缘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直接转身往屋里走去。
韩东脸上的表情停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上前一步按住了朱守缘的肩膀,道:“哎呀,朱校长,有话好好说嘛!你看啊,你和你媳妇在咱村里已经住了大半年了,镇上和村里没有亏待你吧?现在有挣钱的活了,总不能一点都不给镇上留点吧?”
朱守缘拿开韩东的手,一阵无语。同样的话,还可以说“县里没有亏待他”、“市里没有亏待他”。最后可以上升到国家,也能找到道理,也不能说有错。不过,这种话,往往谁说谁就最不要脸!
刘娟看到韩东去拉扯朱守缘,有些担心两人打起来。赶紧走到了门口,先对朱守缘道:“老朱,还没聊完?聊完就赶紧吃饭吧?”然后又对韩东笑了笑,道:“韩老板是吧?我们要吃饭了,就不留你了!”
韩东松开手,点上烟,道:“朱校长,你就给句话吧,这忙,你帮还是不帮?”
朱守缘见到韩东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说到了现在,也已经心烦气躁,他强忍着怒气道:“我都说过了,这件事我帮不上忙!请回吧!”
韩东一手掐着腰,有些阴阳怪气地道:“朱校长,你都没试,怎么就知道帮不上?”
朱守缘气得笑了起来,道:“你的记忆力如果没有出问题的话,应该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工程方面,赵阳已经联系好了,再说一遍有意思吗?”
韩东拿烟的手一摆,抬了抬下巴,道:“哎——,联系好了,不是还没开工吗?就算开工了,也不是不能换人的吧?这种事,主要看你想不想办,想不想帮兄弟这个忙!”
朱守缘喘了一会儿气,道:“不可理喻!”
刘娟看朱守缘气得脸通红,忙道:“韩老板,有关钱的事,真的都是赵阳负责,我们老朱说不上话的!”
韩东眼一瞪,道:“男人说话,你个老娘们插什么嘴!”
刘娟气得眼一瞪:“你!”
现在刘娟还在休养,最怕生气,朱守缘看到她气得脸都白了,顿时又惊又怒,指着韩东吼道:“你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韩东撇了撇嘴,把朱守缘的手打开,好整以暇地笑道:“这里又不是你家,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这里是龙窝村的大队院,龙窝村是玉龙镇下面的一个村,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还能管得着我?”
朱过缘气得直哆嗦,握着拳头道:“无赖!无赖!”
韩东又笑道:“朱校长,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这个道理,我一个大老粗都懂,你不会不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