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代军之人正是前来寻找殿下的左残,见主子摇摇欲坠,万年不变的面孔大惊,急忙翻身下马,疾步而来,身后的一千将士全部肃然下马,面露焦虑。
“左残,赶紧带他回营地。”甄月松了口气。
左残不敢耽误,正欲将主子背上骏马,却发觉主子的手一直握着甄月的手心,连拽了几下也没能拽下来。
“爷……爷。”左残试着叫了几声,就见北墨凌缓缓皱起眉头,眼眸依旧紧紧闭着,左残面色大惊,他一直以为爷在闭目养神,没想到竟然是昏迷了过去,跟了主子十几年,第一次见到主子昏迷,登时,诧异的望向面色清冷的甄月。
甄月被他看的有些发毛,自然也不知道左残心中所想,喝道:“赶紧将他弄走。”
“你与爷坐一匹马走吧,爷昏迷了,拉不开。”
甄月心中一股闷气,用力扯了一下右手,却发现昏迷的北墨凌越捏越紧,好似要将她的手心融入骨血之中。
无奈之下,只能同坐一马,刚一上马,男子的脑袋便轻一下重一下的垂着她颈边,柔软的发丝不时触着耳边,带来阵阵瘙痒,她无奈叹息一声,便快马加鞭,企图早一些到达营地。
一千人的护队将北墨凌护拥在中间,朝着血气横流的贝尔草原行去。
到达贝尔草原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只见整个贝尔草原一望无际猩红一片,尸横遍野,温热的血液早已融化了刺骨的寒冰,马蹄铿锵,溅起一地的血污,尸体之上随处可见插入的矛剑,几只鹰鸩争先恐后的撕扯着血肉,发出兴奋的啼叫。
战事早已平息,整个战场全是堆积起来的尸体,残胳断臂处处可见,哪里还看得到清透玲珑的贝尔雪地,这不是人间烈狱又是什么呢。
甄月悲从中来,眼角霎时湿润,握着缰绳手颤抖不已,心如刀割,从古至今从来不乏战争,争夺、杀戮、防卫,理由层出不穷,到底何为对,又何为错,只有淋淋鲜血才能换来世人的对与错,更何况是这封建分裂的华夏之地,人人立场不同,势必战争永无止境,真正的和平又要等到何年何月?
她以为她早已看透这一切,早已习惯面对遍野横尸,可此刻她胃部一阵翻滚,入目全是血肉模糊的尸体,没有一片净土,她缓缓闭上眼眸,一滴晶莹的泪水滑落,她面露苍凉,在这个乱世,她是否能寻到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不为争乱,不为杀戮,只为平淡的活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