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堇凝视着紫鸢,眼中带着疑惑,还有隐隐的怒意。紫鸢明知院门已经上锁,可她这话分明是撺掇她强行离开娄兰阁。若她点头了,事情又会回到前世的轨迹。她为何千方百计逼她憎恶江家的人?
“三奶奶,您刚才也看到了,李大嫂和竹青,她们根本没有把您当成主子。”紫鸢一脸愤慨。
“如今的我们寄人篱下,不忍着,又能如何?”夏堇叹了一口气,复又拿起笔架上的毛笔,“你可能没注意到,院门已经锁上了。我们就连娄兰阁都出不去,又如何能见到大伯?”她再次叹息。暂时她不能质问紫鸢到底有什么目的,更不能和她撕破脸。她必须尽快想办法通知崔文麒离开土地庙,另找地方落脚。
紫鸢跪着上前,用含泪的眼眸看着夏堇,悲泣地说:“若是老爷在世,小姐绝不会这般委屈……”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要称呼我小姐。”夏堇紧握毛笔,洁白的宣纸上落下了一个乌黑的墨点,“你快起来吧。我知道你为我抱不平,可是我不认命又能如何?”
“小姐,您怎么能认命?若是三爷一直不醒怎么办?难道您真要陪着他去死?”
“他会醒的。”
“就算他醒了,醒了之后呢?”紫鸢哽咽,深吸两口气依然无法平复激动的情绪,只能用颤抖的声音说:“三奶奶,那天,在明月楼的后巷,您亲耳听到的,他说不会过放过老爷……老爷在那天晚上就不明不白……”
“紫鸢,这些话可不能乱说。”夏堇喝止紫鸢,沉着脸纠正:“大家都知道,父亲只是在回家途中心痛病发作。”
“三奶奶……”
“够了!”夏堇不悦地喝止,“你去看看李大嫂如何了,问她要不要请大夫,然后帮忙竹青整理卧房吧。”她再次放下毛笔,看着紫鸢躬身退出房间,陷入了沉思。
午后,夏堇借口上午抄书乏累,想要小睡片刻,留春桃在房间内看顾香炉。待到院子里没了声息,她轻声说:“这会儿躺在床上,却又睡不着了。春桃,你过来陪我说说话吧。”
春桃应了一声,在床边的脚踏上坐下,问道:“三奶奶,您想说什么?”
“就说说你和谁最要好,平日里喜欢干些什么吧。”
春桃点点头,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夏堇一边听,一边点头,时不时插嘴问上一两句,思绪却飞到了前世。那时,她的母亲刚过世,钱妈妈夫妻及海棠都被夏知瑜问了罪,她伤心过度,亦觉得一定是他们照顾不周。回过头再想想,她有这样的认知,续而渐渐疏远春桃和秋桐,和紫鸢那些若有似无的指控不无关系。
待到春桃说完了,夏堇问道:“那你的紫鸢姐姐呢?她平日里和谁最要好,闲暇时候都喜欢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