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娘,事到如今我不敢瞒你。其实他与父亲一直有书信往来,逢年过节也会遣人送些东西过来。那对银狐皮就是几年前的年礼。我不知道公公婆婆是如何知道薛大人的,婆母昨日问起银狐皮和薛大人,我不敢多说,只道今日便带回去给她瞧瞧,哪知道东西居然不见了。我若是空手回去,也不知道婆母会怎么想。”
王氏早前问过张氏,何以江家突然就想求娶夏堇。两人商量来,商量去,都不明白江家到底有什么非娶不可的缘由。眼下听夏堇这么一说,她马上觉得一定是江家知道了夏知瑜与薛子昂关系匪浅。要知道蒋光煌和薛家的人同朝为官,小潘氏突然问起银狐皮,恐怕是想证实夏、薛两家的关系有多深。
对王氏而言,丈夫的前程和畜生的皮毛相比,后者立马显得微不足道了。她急忙说:“堇丫头,其实是你错怪海棠了。那对银狐皮,是我向你母亲借的。我只是想仔细瞧瞧,也好让你三叔父照样子寻一对回来。我这会儿过来,就是想与你交代一声的。既然你有急用,我现在就命人取来还你吧。”
“原来是三婶娘借了去,倒是我莽撞了。”夏堇言不由衷地道歉,“若是三婶娘想瞧仔细些,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横竖我也要用过午膳才回去。”
王氏讪讪地笑了笑,又忍不住问:“我若是没有记错,薛公子早前入了翰林院,几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除了一年后收到的那封书信,夏堇压根不知道薛子昂的情况,甚至连他的样貌都不记得了。可既然她想借着他狐假虎威,只能肯定地说:“具体如何,父亲没有对我说过,但是我曾不经意听到父亲说,就算没有薛伯父的提携,薛大人定然也是前途无量的。”
“前途无量?”王氏两眼放光,突然间想起,几年前丈夫对她说过,夏知翰拒绝把夏堇嫁给薛子昂,对夏佥说的理由是,他们高攀不上薛家,若是主动提及婚事,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夏堇见王氏的样子就知道她即便没有信她十成,也有九成了。她皮笑肉不笑地问:“三婶娘,侄女说句不怕惹您生气的话,您有没有向母亲借过其他东西?我不是催您还回来,只是母亲向来身子弱,又不爱管事。我虽然出嫁了,但有些东西,我还得替母亲管着。您若是借了其他东西,不如趁今日与我说一声,我心里也好有个数,省得以后再闹出误会就不好了。”
王氏闻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舍不得那些东西,又怕惹恼了夏堇。正踌躇之际,忽听张氏的声音自廊下传来。
“大嫂病了吗?怎么没人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当差的?”
随着三声质问,张氏的丫鬟已经敲响了房门。夏堇轻轻一笑,亲自上前开门,心中忍不住感慨:她才遣了钱妈妈悄悄去请大夫,张氏转身就得了消息。这夏家,还有什么事是张氏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