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红花儿停下了手,有些吃惊地看向宋奇,“宋先生你是认真在说?”
“那是自然的。”宋奇微微笑着,点头。
“我……”红花儿一时窘迫了起来,苹果一样的脸蛋如今更像是一颗苹果了。
看着红花儿在自己的床头叩拜,宋奇心里涌起一阵欣慰的同时,却也开始努力地将脑海中叶城所说的那些话给一句句遗忘。
“鬼头令主显然一直是有顾忌的,害怕被什么人现,所以一直行事低调,甚至包括十四年前那些事,都被他以莫大的能量给隐藏了起来——你常年卧床,可能并不知道,其实除了我们这些还活着的当事人,外界竟是没有一个人有现我叶家庄的异常,而之后一些相关的人物,或者死去,或者完全忘记了当年那些事,我叶家庄……确切地说是我们几个与叶晁溪亲近的人,竟似是被完全孤立。”
“早些年里我一直在尝试寻找除掉鬼头令主的方法,或者寻找能够打破这种孤立的人,但是所有的尝试都无疾而终,所有的线索,都会断在一些无法追寻的地方,而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我总觉得我的心智被什么所影响了……所以我才没有直接与那道长说及此事,虽然在同那位道长谈话的时候我觉得我身上似乎少了一点什么束缚的东西,这也让我终于能够理清我这些年的真实想法,但是我们并不知道那道长究竟修为如何,若是贸贸然开口为令主觉,那才是真的断了路子——我只能先让他走,再看鬼头令主的反应。”
“所以一直到接到这枚令牌之后,我才认为这一次应当是个机会,是个让外人现我叶家庄的异常的机会。”
“但是我们也不能完全指望晁溪和云天之巅,我有预感,这次晁溪若是真的回来了,之后鬼头令主只会把晁溪藏得更严,甚至可能把他带走让他无法留他在我们身边,而我们所面临的,可能是死亡,也有可能同其他那些人一样,忘记这所有的一切。”
“我来找你商量,正是因为我们必须要在晁溪回来之前动手,要在我现在意识仍然属于自我的情况下动手,不然,就晚了。”
“鬼头令主有顾忌,害怕被人现,所以他行事便会一直倾向于压制与隐瞒,而我们若有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心,便毫无顾忌——这也正是我们的胜算所在。”
“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做个饵,把他钓出来——我们的能力,也不过就是做个饵,让他的存在大白于天下,只有这样,我叶家庄才可得一线生机,我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所以只能找你们,可我也不知道你们……唉……”
“这隔音符我手上的并不多,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今晚之后,我不会再跟你说这个话题,也不会再多做什么解释。”
“我知道你也不会希望成为傀儡,唉,可惜你现在的身体……只希望你我当年的默契仍在。”
“拼死一搏,但看天意。”
…………………………
夜深,宋奇已经带着满腹的心思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没有任何声响,一条红se的细线从宋奇的额头探出,他的额头皮肤仿佛被石头击破的水面一般,荡起了一圈涟漪,而后平复如常。
这条蜿蜒的红se细线顺着床板的缝隙飞快地拱动,直到触到床脚,便蛇一样盘起了身子,而后整个身子一弹,整个化成一根红se的小箭,往屋外she去。
而与此同时,叶城的卧房门口,也有一条红se的细线在探头探脑。
但是与在宋奇房中的那条不同,这一条似乎有些jing觉,虽然抬起的那一小段上没有眼睛等器官,但仍不断地用抬起的那一小段在东张西望。
“小东西倒是很jing觉啊。”翡寒星本想找叶城来问话,却没想到以来就现了那只小小的魂虫,于是不明情况的他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只好蹲在远处的一棵树上,不断地往自己身上加着隐匿的术法,可是每一停手就现那小小的魂虫在停步张望,直让他觉得自己的术法修为是不是太过低下了,好歹也能算是个金丹的宗师了到外面都是能开山立派的,结果居然连瞒过这么一只小虫子的感觉都这么艰难,是不是应该找块石头撞死才好?
其实虽然翡寒星的术法修为的确不怎么样,但也没有差劲到这等地步,主要是因为他现在金丹境界突破在即,本身就是气息不稳,加上他身上的气息还是最锋锐最易让人感觉到杀意的剑意,而魂虫这种没有视觉没有听觉的东西,偏偏有着动物一般的直觉,对于杀意之类最为敏感。
“是不是应该动手了?”翡寒星看着那红se的小虫子蹭到了叶城的房门,就要往里面钻去,“等到现在都没有闲杂人等出现,看来是真打算给叶庄主种魂虫?”
“可是时隔十四年都没有动手,我一到叶家庄他就开始放魂虫,难道真的是偶然?”翡寒星皱眉,却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个可能是建立在假设叶家庄已经完全被这魂虫的主人控制的基础之上,那么在这个基础之上,每个人都可能是魂虫是宿体,也都可能是魂虫的主体。
换句话说,这探头探脑的魂虫可能不是想要去附着无辜的人魂,而是想要回归本体。
一时间,翡寒星只觉得前面那扭来扭曲的红se魂虫,仿佛是鱼钩上的诱饵,勾得他想要立即动手,却又担心落入陷阱。
那屋里的,真是是叶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