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咳停了,他正要躺在床上睡会,这时候有人敲门。
他虚弱地应道:“请进来。”
门来了,克莱尔扭头一看,叹道:“原来是杰夫啊。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急事的话,能让我先睡一阵子吗?”
杰夫犹豫了一小会,然后说道:“主人,我也想让你多休息。但这次的来人,你或许得见见。一个自称是塞丽娅大主教下属的年轻男人想见见你。”
“一个下属就想见我?”克莱尔面露自嘲的苦笑:“要是换作几年前,大主教亲自来了,我都得让他等等。现在……算了,见见就见见吧。三年了,这是第一个敢主动上门拜访我的势力了,见见也好。”
克莱尔从床上爬起来,杰夫连忙过去,撑住他的身体,同时帮他穿好贵族华袍。
然后慢慢一步一步挪到会客厅。
贝塔在会客厅等了挺久,他内心中甚至有些认为,主人是不是放了自己的鸽子,或者故意让自己在这里等!
他甚至已经有了离开的念头。
但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走廊那里传来缓慢无力的脚步声。一步步慢慢地走着,走了很久,才从旁边的侧门出现。
克莱尔没有看会客厅中站着的是谁,他直接走到自己的主座上,艰难地坐上去,然后这才看向贝塔。
从侧门走到主位那里,只有十几米远,他整整走了差不多一分钟。
这人脸色白得像是吸血鬼,印堂发青,一幅快要死去的模样。但他只注视前方的倔强眼神,却透着一股无言的骄傲。
这样的人,会派混混来闹事?
贝塔心中瞬间就有了答案。
坐正身体后,克莱尔终于将视线看向贝塔,然后愣了一下。
眼前这男子英气勃发,气度沉稳。
不过很快克莱尔便反应过来:“为什么你的大主教主没有来?拜访一个候爵,难道会让他觉得是件侮辱的事情?”
“如果是友好的拜访,我的主人自然会来。”虽然猜到了真相,但该走的过场还是得走的:“阁下派了一群混混到我们的教堂闹事,主人派我过来问问原因。”
“我连你家主人是谁,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克莱尔苦笑道:“如果我说我是被人陷害了,你信不信?”
“信。”贝塔淡淡地说道。
这干脆利落的回答让克莱尔有些惊讶:“你居然信?”
“候爵的话,还是能信信的。”贝塔自然不会多解释什么:“既然如此,那我先向候爵道个歉,这事是我们误会了。”
“没有的……咳咳。”克莱尔咳嗽了几声,然后脸上有一股病态的红晕,好一会他顺过气来,说道:“没有的事,也感谢你能相信我们。”
贝塔上下打量了一会克莱尔,有些奇怪地问道:“候爵这病拖了很久吧,为什么不用魔法治疗一下?”
“魔法治不了!”
“肺病而已,一个高级袪病术的事情,怎么就治不了?”贝塔反问道。
克莱尔轻笑一声,这动作都让他轻微咳嗽了两声:“高级袪病术只有主教级别以上的人才能使用。而我们圣城,所有的主教似乎都想看我死去。”
贝塔有些奇怪,但仔细一想,也明白了原因。
这里是圣城,是一个教派的圣地。
而贵族,则是国家意志的象征。牧师对所有的贵族都不太喜欢,如果一般情况下,克莱尔的肺病,肯定有人愿意帮忙。
但如果更厉害的人许了利益呢?
一个候爵倒下,即使只能喝口汤,也能得到不少的东西了。
主教们自然会帮更有胜算的那方。所以克莱尔就见识到了世间最无情的‘团结’。
其实要想破解这样的局面其实也不难,只要有一个生命神教的主教,愿意站到克莱尔家族的身后,帮克莱尔治好肺病。
这样子即使他不主动下场,也能在主教群体中造成分化,届时会分成三方。一方支持莱克尔,一方支持克莱尔的对头,还有一方中间不理事派。
说白了,就是没有人看好年轻的克莱尔造成的问题。
至于他们为什么不落井下石……候爵已经是贵族中相当顶层的大贵族身份,如果神教下场明显针对一个候爵,那么国家贵族势力那些肯定也会有人跳出来。
比利针对克莱尔,那是贵族之间的事情,是内斗。
所以,主教们对于这事,是处于不看好,不参与,不理睬的态度。
况且还有不少主教得到了比利送来的贿赂。
“我们的主人很仁慈。”贝塔笑笑:“她连穷人都帮忙治疗,更何况你这样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