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进,钱老一连换了七八条白纱布,古剑身上的锈斑也越来越少少,只剩下了浅浅的一层。在这个过程之中,大家也亲眼目睹这把古剑由斑驳不堪的模样,慢慢地演变成为挺秀不拔,极具韵味的状况。
如果说之前古剑还是古剑,那么现在清理了大部分锈斑,这剑怎么看都像是新剑被束之高阁置放十几年的模样。一把千年古剑,在短暂的时间之内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这绝对是极大的进步。
另外就是,清除厚锈之后,剑身上的铭文也随之渐露出来。
“剑铭是什么?”
此时,俞飞白十分激动,连忙凑近观看。不过十分可惜,尽管厚锈没有了,但是剑上还有一层薄薄的锈膜。
这层锈膜是擦拭不去的,就好像一件穿了几年的衣服,哪怕是天天清洗,但是在衣领中还是残留一些暗黄色污渍。这是最顽固的污渍,无论怎么揉搓也洗不去。
就是这层锈膜,使得铭文模糊不清,若隐若现,给人在雾里看花的感觉。
“这是篆字……”
俞飞白睁大眼睛努力观察,甚至伸手用手指头感触。不过由于铭文比较浅显,尽管觉得文字很像是赤霄,但是他又不敢肯定。
还是那句话,尽管古剑现在变了模样,显现出几分不凡的气质来。然而与传说中的赤霄名剑还有很大的差距。
“这剑看起来挺不错的,在以前说不定也是一把名剑,不过肯定不是赤霄,起码两个篆字不像……”俞飞白分析道,底气却有些不足。
“不要嘴硬了,这把剑绝对是赤霄无疑。”王观反驳起来,又微微皱眉道:“不过这层锈膜确实比较碍眼。钱老,就没办法解决它吗?难道真要打磨?”
“不能打磨。”钱老毫不犹豫摇头:“一磨就破坏了剑的古韵美感,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呀,光芒内敛,朴实无华。现在是新去锈,等过一段时间,剑身适应四周的环境了,或许会有幽光浮现出来。”
所谓的适应环境,应该是指重新氧化的过程。又或者是指王观经常把玩,那么剑身自然形成包浆。然而不管是哪个可能,都不符合他的心理预期。
当下,王观目光一闪,迟疑道:“钱老,您说直接煮的话,能不能把锈膜化开?”
“或许能……”
钱老不确定道:“不过你也应该明白,烈酒本身就有一定的腐蚀性,虽然十分微量,但是经过高温加热以后,尤其是把剑搁到锅里煮,可能对剑身产生一些影响。至于是好的影响,还是坏的影响,就有些不受控制了。”
“很有可能是把锈膜化开,也有可能破坏了剑身的稳定……”
钱老微笑提醒道:“你想清楚了,如果是前者,肯定是皆大欢喜。要是后者,我也不知道这剑会变成什么样子。”
“钱老。”
王观斟酌了下,干脆问道:“您老到底是怎么看的?还有就是,这锈斑又是怎么回事,我从来不知道,金属锈痕居然也可能能用烈酒擦拭化去。”
“呵呵……”
适时,钱老轻轻一笑,居然不等王观选择,就直接把长剑搁到大锅中,然后顺手将锅盖给合上了,只剩下半截留在锅外。
“钱老,您这是……”
霎时,王观感到十分意外,随即又有几分欣喜道:“您老也觉得,这是赤霄剑?”
“不知道。”
钱老淡笑道:“一会儿才能够知道结果。”
“钱老,您都这样说了,那么结果肯定是十拿九稳。”一瞬间,俞飞白精神一振,密切关注道:“把锈膜煮开以后,是不是恢复赤霄剑光彩照人,刃若霜雪的模样?”
“这个还真不好说。”钱老沉吟道:“我只是知道,剑上的锈斑确实有问题。那不是普通的金属锈痕,而是血锈……”
“血锈?”
乍听到这词,王观和俞飞白难免有些吃惊,有几分惊悚的感觉。
“血锈是什么,血化成的锈?”俞飞白推测起来:“血液凝固在剑上,然后经过长时间的氧化,就成为一层锈斑?”
“没错。”钱老点头道:“看情况应该是这样。”
“血锈的依附力有这么强吗?”俞飞白还是有些奇怪:“居然凝结得这么厚……这该需要多少血……”
“等等!”
忽然之间,王观回想起来了,表情古怪道:“钱老,您好像说过,赤霄之所以名为赤霄,似乎是由于剑纹的吸附力……”
工布剑的细微剑纹,能够将清水牢牢吸附在剑身,久久不滴落。如果赤霄剑的吸附能力更胜一筹,把血液如附骨之疽一样凝聚起来,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与此同时,王观也隐约明白,为什么一些文献资料上会记载,赤霄剑需要十二年一加磨莹了。磨莹未必就是打磨,也有可能是清洗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