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说民窑没有精品,只不过相对官窑来说,民窑的精品极少。
当然,民窑也有民窑的优点,那就是数量多,产量大。在官窑精益求精的时候,民窑已经遍地开花,小型作坊遍布一个个山头,好像蚂蚁窝一样扎堆涌现。
这种小作坊遗址太多了,除了个别比较具有代表性,得到相关部门的保护以外,其它却没人理会了。所以在赌地之余,自然有人在打这些小作坊的主意。与田地相比,这种民窑小作坊遗址中存在陶瓷残片肯定更多,说不定还能发现完好无损的古代陶瓷。
想到这里,王观自然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聚集过来了。
另外,赌窑口可以,但是人家不卖,只是出租。在出租的这段时间,你挖到什么东西,肯定属于你所有。要是什么也挖不到,那就要么干脆放弃,要么只能和别人重新竞争,再次租下来继续挖了。
“好一本生意经。”
此时,俞飞白笑叹道:“现在一天的租金已经过两三万了,而且规定只能租一天,并且不能使用挖掘机,只能用锄头铲子……”
“这样苛刻的条件也有人同意?”王观有些惊诧。
“正常啊。”俞飞白笑道:“现在许多事情都有风险,但是一样有人去做。况且在我看来,这种事情比买彩票、股票靠谱多了,至少人家没有忽悠你。在窑厂作坊之中,肯定有陶瓷,至于陶瓷好不好,那就要看个人运气了。”
“小兄弟说得很对。”与此同时,旁边有人赞同道:“要是运气好,挖到一些明清瓷器,哪怕是民窑的东西,也赚大发了。”
“要是赔了呢?”王观多问了一句,立即受到旁人的一致敌视,然后他们纷纷走开几步,免得这个乌鸦嘴影响到自己。
见此情形,王观无奈苦笑起来,忠言逆耳啊。
“赔了就赔了呗。”俞飞白随口道:“反正敢赌的人,也不差这点钱。当然,如果你没有多少钱也敢来赌,那亏死了也怪不了别人。这是贪心的下场,需要量力而行。”
这一席话,倒也没有什么不对,毕竟类似俞飞白这样的身家,几万块钱打水漂,真的就是九牛一毛,根本不会在乎。他捞偏门,首先是陪得起。如果其他人没有他的底气,最好不要玩这种高风险的游戏,还是踏踏实实搬砖头比较有前途。
与此同时,王观若有所思道:“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是打算参与其中?”
“没错。”
俞飞白笑呵呵道:“这事有意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租块地挖来看看,说不定真让我挖出不得了的宝贝。”
这可不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毕竟在民窑作坊之中,也有精品陶瓷存在的。比如高德全的作坊,要是在古代的话,那肯定是百分之百的民窑。问题在于,他的东西与官窑相比,肯定丝毫不逊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古代的窑业太兴盛了,也总有一些民胜官的存在。如果运气爆棚,挖到了这样的瓷器,那么这辈子就不用再发愁。
呃,虽说俞飞白现在也不用发愁,但是也不介意试试自己的运气。
“怎么样,干脆你也试试。”
此时,俞飞白笑道:“我们一人租一个窑口,看谁的运气更好。”
“不必了,我不想浪费这个钱。”王观摇头拒绝。
“嘿嘿,先别急着拒绝呀。”俞飞白忽然轻声笑道:“知道为什么这里聚集了这么多人吗?可不是因为赌窑口那么简单。”
“嗯?”王观一怔,好奇道:“那又是为了什么?”
“赌窑口是肯定的,但是这里的窑口可不简单。”俞飞白神秘道:“你应该知道,瓷都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才成为瓷器重镇的吧?”
“废话。”王观随口道:“那是在元代,朝廷在这里设浮梁瓷局,掌烧宫廷用瓷,才使得这里名扬四海,成为天下瓷器中心。”
“你知道就好。”
俞飞白笑道:“那你更应该知道,在元代的浮梁瓷局之前,瓷都也有作坊生产呈献给皇宫的贡品。不过这种作坊尽管也是为皇家服务,但是与浮梁瓷局、御窑厂相比,两者之间的性质不一样。”
俞飞白这话可不是无的放矢,要知道在北宋景德年间,宋真宗就曾经派官员到瓷都定制瓷器,由于瓷器中有景德年制的款识,所以才慢慢有了瓷都现在的名字,倒是逐渐把原来的昌南古名给遗忘了。
“这个我懂,瓷局、御窑厂不仅负责生产瓷器,更是属于管理机构。但是为皇家服务的作坊,只是纯粹的窑厂而已。”这个时候,王观若有所思起来:“你的意思是说,在这个地方就有那种为皇家服务的窑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