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色很简单,很清淡,两菜一汤,荤素搭配的也恰到好处。
他拿过勺子递到她手边,“尝两口。”
“……”佩妮拿着勺子的手抖了,勺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怎么了?”夏梓修好笑的看着她,“难不成又下药了?想要害死她们母子?”
“……”佩妮咽了咽口水,而后摇了摇头。
“那就试两口。”
“……”佩妮哪里会去试,这药是她从自己表哥手上得到的,说是防身,也是为了不时之需,这药毒性重,是真正的无色无味,吃完不会立刻有反应,但是半天之后,必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像杜芮怀孕,只需要沾上一点点,这孩子,就保不住……
她是下了狠心,是抱着九死一生,全都豁出去,搏一次的想法……
夏梓修重新拿起一根勺子,一只手捏住她的两颊,迫使她张口嘴,“不,不要……”
他将汤灌入她口中,一勺不够,又灌了一勺。
“走投无路了?连最基本的思考都不会了?”夏梓修嘲讽的看着她,“难不成你当真认为,我会让你给芮儿准备晚餐?”
佩妮卡着自己的喉咙,想要将灌进去的汤,全数吐出来,但却无能为力,他只是在试探她而已……
天啊……
她究竟是和什么样的人在打交道?
她竟愚蠢的认为,自己有这百分之一的可能去控制这个男人。
“你应该给自己准备了解药吧?”
夏梓修冷漠道。
佩妮哭着点头。
“我告诉你最容易的解脱方法。”
“……”她抬起头望着他,犹如望着天神,眸子里全是急迫。
“你自己应该懂,绝对懂,你是如此的聪明,胆大,敢于挑战,最重要的,心机颇深……”
夏梓修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
“收拾好了,到我房间来。”
佩妮靠在一边,她失神的看着厨台上的饭盒,怎么样才能解脱……
是啊,她之所以会受这份苦,全是因为她被夏妈妈当成了挡箭牌,全是因为夏梓修的心不在这。
她就是一个玩偶,除了任人宰割之外,好似没有别的选择。
最简单的方法,不就是听从夏梓修的操控?想尽办法,让夏母接受杜芮……
夏梓修他为了做到这一点,连她都用上了……
深吸一口气,从昨天晚上,她就清醒了,她不是在和杜芮斗,而是在和夏梓修斗。
一个晚上,她依旧守在夏梓修和杜芮的房间,不敢轻踩地毯,不敢沾半点床铺,只是一个人蹲在角落,愣神发呆。
唯一能做的,或许就是听听音乐,但是,她怎么也想不通,原本悠扬的音乐,此刻听起来,为什么会这般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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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芮窝在沙发里,杜母正在厨房里准备夜宵。
“梓修说什么时候会来?”杜母问道。
“不知道,他只说会来……”杜芮迷迷糊糊的答道,又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半睁着眼睛看着胎教视频,悠扬舒缓的音乐听得她,宽泛不已,又盯了盯钟面,已经八点多了……
怀孕之后,杜芮的生活习惯规律很多,晚上一到八点半,必定会躺在床上,睡不着也会硬逼着自己休息。
门铃响起,杜芮陡然来了精神,“蹭”的就从沙发上蹿起,以为是夏梓修,却不料是一脸忧心忡忡的井谦。
打开门,井谦见到杜芮,就和见到自个儿亲妈一样。
“大嫂!”
井谦喊得声音有够响,震的杜芮有些傻眼,“阿谦……”
“你没事吧?”
“……”杜芮皱眉,“我把你这当成是关心,不是诅咒。”
井谦攥紧了拳头,“我就说佩妮那践人不是个好东西,她果然还是欺负到你头上来了!妈的,才刚从禁闭室里出来,就不安分!老子现在就去找她!”
“阿谦,你为我着想,我很感动,但是人家有后台,后台比你硬。”杜芮言下之意再简单不过,此后台便是“夏老佛爷”。
井谦脸不知道皱成了什么样。
“你现在才知道我搬出来了啊?”杜芮拉他进屋,见他风尘仆仆的,甚是嫌弃。
“我回欧洲处理点事情,都一个多月了……大嫂,你也太不关心我了……”
杜芮干干的笑笑,走进洗手间,拿了个盆子,接了些热水,拧了毛巾递到井谦手上,“擦擦吧,你这也不像是刚下飞机啊……”
“啊?我就是刚下飞机。从畜生诺那知道你的事情,我就赶过来了。”
杜芮眨了眨眼睛,看着他,说真的,她很感动,真的很感动。
不管他是因为什么理由这么在乎自己,她都很感动。
倒了杯鲜榨的果汁放在他面前,“这是小宝宝省下来给你喝的。”
井谦不管三七二十一,早渴的不像话,咕噜噜两口就喝完了。
杜芮只觉得好笑。
“大嫂,佩妮那女人,绝对没有好下场,你相信大哥,他一定有办法。”
“我知道。”杜芮实在没有办法不承认,夏梓修做人做得很成功,是个人都会帮他说话。
“阿谦,还要喝吗?”杜母又榨了一杯放到茶几上。
井谦忙起身,“杜妈妈。”
杜母是很喜欢井谦,为人耿直,率真,有时候也很叛逆,怎么说呢,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门铃声再次响起,杜芮刚要过去开门,井谦就拦住她,“大嫂,你不要乱动,我去开门。”
杜芮拉住他,“可是这扇门,我比较想开。”
井谦没有管她,径自走到门口,打开门,见是夏梓修,他有点傻眼,“大,大哥……”
夏梓修手上拖着的是井谦忘在门口的行李箱,“不是好我说,还在悉尼么?”
井谦咽了咽口水,“你和大嫂不是闹翻了吗?”
“所以呢?”
井谦难道能直白的告诉他,他只是想趁着他们闹翻的时候,找大嫂套近乎?
是云诺那畜生又陷害他!?
“没有。”井谦微笑,双手立刻恭恭敬敬的交握,冲夏梓修眨了眨眼睛,模样看上去甚是“娘炮”!
把在一旁看戏的杜芮和杜母都给逗乐了。
夏梓修松了松衬衫,“这行李还用拖进来吗?”
井谦忙摇头,“既然大嫂有大哥陪,我就不多事了,我回去了。”
他想跑。
“等一下,既然你回来了,我交待你的事情……”
还是没跑掉。
“使命必达……”井谦有气无力的说着四个字,他只是想睡个懒觉而已,这奢侈么?
该死的狡狐!都是因为这帮畜生,他才忙的和狗一样!
井谦就这样走了,夏梓修看了眼眯着眼微微笑看着他的杜芮,她靠在沙发上,姿态慵懒,手撑着下巴,趴在沙发边,就这么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他走过去,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抬起头对上杜母,“妈。”
这一声妈,叫的杜母很是欣慰,“我做了点羹当夜宵,吃吗?”
夏梓修点头。
杜母走进厨房去盛,他坐在杜芮身边,看着胎教视频,又看了眼她的肚子,“现在看会不会太早了?”
“反正我也没事干,有人养着,就是开心。”
他浅笑,盯着她的脸,而后笑出声。
“你笑什么?”
“发痘痘了?”他戳了戳她脸颊上的两粒红痘痘。
杜芮脸一红,想到这两粒痘痘,她也很难过,平时脸上都是干干净净,鲜少发痘,今天早上起来一看,真的吓了她自己一跳。
“我妈说,这正常,营养过剩了……”说的简单点,就是吃太多了。
“是不是需要运动?”
杜芮发誓,自己绝不是故意往那方面想的,只是面前男人的表情,语气,不得不把她引到不正当的思路上去。
她抬眼就狠狠白了他一下。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有空往这里跑?告诉我,佩妮怎么可能那么好心放你过来……”
“那你是希望我回去?”他问道。
她伸出双手直接捏上他的脸,“别说的好像你是皇帝一样,你敢和佩妮有染,孩子生下以后,我也不会让他认祖归宗的。”
“这么狠……”
“对你不狠一点,以后吃亏的是我。”杜芮嘻嘻说着。
杜母端来三碗羹汤。
“燕窝莲子熬得,多吃点,对皮肤也好。”杜母说道。
夏梓修拿起勺子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他转过头看向杜母,“妈,芮芮也听着,我知道现在是委屈你们……”
杜母轻笑,委屈的哪里是她们,根本就是他,夹在自家母亲和芮芮之间。
“但是麻烦你们给我点时间,我母亲她……虽说不再疯言疯语,但心理上可能还是有些问题,我为之前她对你们做的事情感到抱歉,但是妈,你放心,我向你保证过,不会亏待芮儿,绝不会食言。”
杜母轻笑,“你现在还坐在这里,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夏梓修握着母女两的手,“我已经在意大利准备一小套花园,环境空气都很不错,如果我母亲还需要更长的时间,我希望你们先搬过去住。住在这小公寓里,还是委屈了你们。”
“我搬过去的话,那你呢?”杜芮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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