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大明养士三百年的文人精英周暨毕竟还算是一个心忧朝廷的忠臣亲眼看到了闯贼的强悍严整听到闯贼在富县地区的种种行径也清楚的看到了闯贼的未來这不由得不为朝廷担心担心这股不同寻常的贼人会做大最后会严重威胁到整个朝廷的根基更何况自从绥德上次一战被闯贼裹挟去了许多签丁而那些签丁还潜回自己的治所带着家小投奔闯贼根据地一时间绥德人口剧减让自己快要成为光杆县尊为公为私在手中有了钱粮之后也想为朝廷出力为自己出力
当得到总督通报要委任张元重振卫所李元昊带兵联合几县卫所出兵剿灭闯贼的时候周暨就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上公文请求重整卫所请求加入围剿大军
这个上报立刻得到了总督杨鹤的各位重视并且大力褒奖在这人人自危抱定了以邻为壑各扫门前雪的时候有周暨站出來为大家做个榜样正好提升下着陕北官场士气
张元见到这个报告的时候心中却是一万个不愿意原因无他因为看着地界那绥德离着富县十万八千里中间隔着三个县治根本就鞭长莫及因此上心中对这个出风头的周暨县尊就有了想法以出兵助剿的名义让自己出钱当冤大头的嫌疑于是对于向给洛川和宜川千户所那样大赠粮饷就有点不情不愿了
关于张元的资助周暨绝对嗤之以鼻在这一点上文人在骨子里对商人的轻视表露无疑我堂堂大明剿灭盗匪本是分内之事怎么能依靠一个下九流的贱民这军国大事还得依靠官绅一体努力这是官绅的事情和商人无关于是周暨县尊坚决的义正词严的拒绝了张元那个小商人不情不愿的捐助
于是在得到总督巡抚一通嘉奖之后也收到了两千多边军使用的精良刀枪器械而且还有总督大人恩赐下來的一副文山铠甲并亲手书写的“国之栋梁”锦旗一面勉励他督师大捷
这是一个一心为国的文人最大也是最想要的
在大明以文官督师再正常不过因此上周暨也决定这么办分抢军功倒是其次也沒那个想法主要的监督那个已经被闯贼吓破了胆的千户同时自己还在这绥德有一定的声望也能稳定军心提升士气最不济那些受到自己好处的签丁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会携带刀枪投贼毕竟在原先不断逃跑的百姓那里自己还能震慑一下
现在周暨县尊对自己手下的忠诚度已经开始怀疑一人四亩一年不过一百斤沒有其他任何负担的好田这已经让自己都不能做到那绝对吸引了无地的百姓这其实是自己按照朝廷王法就不能给予和实现的
在这期间有时候周暨已经感觉到了一种悲哀自己独自一人怎么能跟这几千年和几百年形成的习惯对抗对于这个已经沒落的大明自己只剩下心中的悲叹除了悲叹还有什么沒了一种孤独的无能为力就是这样
但是作为大明朝廷的忠臣还是要做下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努力哪怕为皇上做到一点点的力气周暨自己告诉自己一定要为这个朝廷做点什么
怀着这样的心思于是总督手谕一到周暨带着千户县丞兼师爷立刻开始马不停蹄的张罗开來
正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原先卖官还剩下许多钱粮这都被周暨按照规矩(魏忠贤那时候的规矩现在周暨已经开始怀念起阉党执政的时候了毕竟阉党还以回护百姓生计为主谁让那个党魁是个农民出身因此上头针对的都是在大明里敲骨吸髓的官绅和那些脑满肠肥的清流当然现在清流已经完全破坏了这样的规矩开始面对整个大明已经民不聊生的小民
在这点上周暨有时候自己都迷茫作为清流的一员作为最底层感觉最深到底是阉党好还是清流好自己在阉党横行的时候坚决抵制抵制那些自诩清流的人在无限制的拍阉党马屁而一旦清流掌权却又无底线的清算着那些所谓阉党最后将本來有益于大明根基的农民的政策全部删去剩下什么还剩下什么)继续封存在库府里等着应急现在拿出來也不是不可以但和穿州过府的消耗來说那还是九牛一毛周暨再是文人也知道一件事情大军前行千里指望着早就废弛的朝廷法度那根本就是一个笑话自己的事情自己办不期望其他人因为出征千里所需甚大如果按照大明制度出兵要沿线州县供应粮草说不定就饿散了周暨辛辛苦苦组建的大军靠别人不行一切还得依靠自己
和县丞师爷一规划发现自己又有不少官身出缺那还等什么卖
这次不像上次还得县尊大人亲自骑着毛驴四处推销这回一个衙役通知立刻绥德县衙便门庭若市生意兴隆
这回周暨有了上次做这生意的经验在定价上再不吃亏价码那是翻番的上涨辛苦费中介费当然也水涨船高同时也不再问对方何时何时上任这个尴尬的问題反正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周暨都巴不得你不來呢
那些士绅地主更是眼冒金星不是被周暨和县丞师爷的标价给砸的而是被再次让自己家族里能出些官身兴奋的还有就是僧多粥少给急的
本來就货物紧俏也不知道怎么走漏了风声还有外地的士绅豪强带着大批的银钱不远千里风尘仆仆的赶來交易出手也不是绥德这些坐地户能比的这更加剧了货物的短缺程度那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