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涛想了一下,用手惦着指挥棒慢慢的张口道;“大统领刚才提法正说中了这次我们反围剿的关键,处置也正是恰当,据赵兴兄弟收集回來的情报显示,这次张元奉了岳和声那老狗的指示,组织了官军和地主乡勇联军,我想,官军里面,李元昊那厮的一千本兵,这是真正的主力,因为这是多年与各路南下鞑子战斗过的百战之兵,并且都是骑兵,虽然骄狂但也的确有骄狂的本钱,这是我们最难对付的一路,第二路就是那张元的四千乡勇,虽然草创也训练不精,但各级官佐却都是他张元亲信家族等,战阵之上定也会舍命相搏,但毕竟他们的带头作用有限,乡勇大多都是为一口饭吃的流民组成,战意并不会很坚决,在就是甘泉和洛川的卫所兵,虽然有了张元的钱财粮草资助,但毕竟还是以军户和兵痞为主,还是积弊难返,反倒是不如新招募的张元那厮來的成军速度快些,更纯正些,更何况每千户所人数也不过八百,再留下些看管军营什么的,也只能是六七百的样子,所以我们倒是可以不要太过关心,大约只要我们一个队就可击溃,我们主要关心的还是张元和李元昊那两股。”
耿奎欠欠身也接口道;“吴兄弟说的是,即便是这两股主力,依照陈车兄弟暗探所说也不一定一起前來,一是骑兵和步兵行军速度不一,很难协同一致,二來那李元昊争功之心太过,也一定不愿意被张元拖累分功,想必一定会轻骑冒进,这样骑兵和步军之间就会脱节,按照延安到我们这里近三百里的路程來看,骑兵和步军最少要相距三天的路程,三天那我们就可做许多事情了。”
过天星马上开口道;“闯王,我看不如这样,孟子带着守卫军看护根据地,我带着李立的黑虎队专心对付李元昊,吴涛带着一队去截击甘泉卫所,耿奎带一队截击洛川之敌,大家都要速战速决,然后我们再合兵一处攥起拳头來灭了张元那厮。”大家都觉得过天星这办法可行,就都等着吕世拿主意。
吕世听几个人把个出兵方略七嘴八舌的讨论出來,心里大是喜欢,黑虎军现在在大事上终于养成了商量讨论互相补足的良性好习惯,再不是刚开始的时候,就他吕世一言堂的那样,那样虽然很有成就感,但吕世知道那是相当要人命的,是万万不可取的,现在好了,大家都慢慢的有了自己独立的想法和意见,都可以在军事会议上发表自己独到的看法,并且这些看法已经接近圆满,这就是将來发展下去的基础,一个人的智慧是成不了大事的,诸葛亮智计无双但却养成了大家依赖之心沒了帮手,终于累死五丈原,曹操手下虽然各个文臣不如诸葛亮,但能够大家齐心合力最后还是统一了全国,这就是团队的力量。
当下吕世笑着道;“大统领和各位兄弟的想法都非常到位,也都抓住了事情的重点,尤其是大统领依据情况定下的各个击破的想法,非常合乎这次的敌情,但是不是还有更好的办法。”大家就一起期待的看着吕世,等待着他下步的安排。
赵兴插口道;“闯王,我有一个情况说与您和众位哥哥说。”
“好,陈兄弟说來听听。”吕世和黑虎寨上所有的会议更像是一场讨论,谁都可以打断其他的人发表自己的想法,这虽然在会议的效率上要打些折扣,但却不断的完善这次会议的议題也能在一场会议上解决好更多的问題,反倒是减少了不少的开会时间,大家也能更多的时间來做实际事情。
赵兴得到军师的许可,接口道;“具我的助手陈车兄弟整理出來各地巡哨带回來的信息來看,最近围绕着我们黑虎寨周边的农民,都对我们的减租减息的方法大家赞同和拥护,就连与我们相邻的洛川甘泉那些百姓,都盼望我们去他们那里和当地的地主说道说道,一些大胆的农民不时的拦住我们的巡哨,问我们还招揽流民不,还有,就是什么时候到他们那里去,也给他们做这些事情。”
吕世回头看向坐在角落里的陈车,笑着对陈车道;“陈兄弟情况可属实。”山寨上规定所有会议都要有记员当场记录,已备以后查询,常言道好记性不如淡墨性吗,但那都是不关山寨重要的事情,向这样的重要事情就从保密出发不要记员了,只好由陈车监视着一个会写文人來兼任,同时陈车也开始跟着吴涛沒日沒夜的学习识字,希望以后能独立起來,陈车对这样的安排心中不住的狂喜,因为这说明自己已经可以参与山寨高层核心事情了,这是对自己的一个肯定和信任。
陈车见军师动问,站起來恭恭敬敬的给各位施礼道“回禀军师及大统领,事情却是如此,前几天还有一个原本是洛川那里的巡哨兄弟回來寻我,说是他家那里的相邻纷纷偷偷找到他,要他带话给山寨上,想要放弃自己村中的田土依附我们根据地,但是我知道根据地上的规矩是不盲目的招揽有地的农民佃户,只对那些真正的流民敞开大门,所以那兄弟就忍痛拒绝了他们乡里的哀告,但那些乡里失望之余,求那兄弟回來哀求我们也派人与那些地主豪强联络,对他们租种的田土实行减租减息,他们也体谅山寨的难处,不期望也能有五五分租的好事,只要减到六成就行,所以那兄弟特意來我这里求情,但我知道现在山寨上也无力实行,所以只是告诉我的上司赵兴队长。”
“这是个例还是普面的现象。”吕世还是那样淡淡的笑着问道。
“这不是特例,每个我们派出去的巡哨兄弟都会在外面被当地乡亲拦截,请求把这个要求带回山上來,有一个巡哨兄弟由于被派到他处巡哨,到原先例行巡哨的地方晚去了四天,第五天去的时候,却有几十个乡亲在冰天雪地里偷偷等了四天,其中还冻饿而死了两个老人,一个大娘。”说着不由低下头來,好半天才平复了心思,接着道;“那兄弟不忍,将自己带的干粮分与他们,然后带回了一封血回山寨。”
吕世红着眼睛问道;“血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