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话。”杨鹤轻轻责怪,但这轻轻一声却带着无限威仪,让人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
“罪将该死。”赵大海赶紧再次叩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你现在是朝廷五品参将,堂堂副总兵,怎么还能称自己罪将?当你决定从回朝廷的时候,你已经不再是罪将了,那些错误都已经一笔勾销了,从今以后你就可以堂堂皇站在袍泽行列了。”
赵大海满面泪痕的仰脸望向杨鹤,见杨鹤一脸疲惫,刻满风霜的脸上尽是慈祥,当时呜咽点头,猛的将一个头磕下,语音铿锵道:“愿为老公祖,愿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杨鹤很满意赵大海的表现,点头赞许,但听着帐外震天的喊杀惨叫,严肃的道:“战事紧急,双方战斗惨烈,都是天朝子民,我不想就这般自相残杀,我给吕世的告身你看可能说动你兄弟来投?”
赵大海收住泪水,大声道:“罪将定会劝我兄弟来投。”
钱同突然淡淡道:“若他不来又如何。”
赵大海对这个给自己指了明路的恩人,感激的拱手道:“我兄弟若不来,我手上有他必来的东西,那时便由不得他了。”
吕世从新来到战场,战场上无论自己兄弟还是官军都被惊动,这一刻,吕世所处已经变成了战场的漩涡,那些原本包围着其他流贼的官军也纷纷放弃了对手,呼喊着杀向吕世这里,这才是大金主,一时间,所有的人马都在往这里厮杀。
吕世砍倒一个红着眼睛的官军之后,抬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都是疯狂的人头,那些已经被官军放弃的兄弟不但没有趁乱撤退,也呐喊着追着官军杀了过来,渐渐围拢在自己左右,自己身前身后已经是尸山血海,跟随自己杀进战圈的赵铁匠的工匠营兄弟也只剩下一百不到,还有汇集起来的五百多新附军也是死伤累累,再有的便是杀透重围慢慢汇集起来的百姓兄弟,看看身边竟然汇集了一千多人马。
吕世与春兰汇合,没有欢喜却是焦急,因为,不但到现在还没看到嫂子和小丫的身影,但是时间急迫,根本就不能多做停留,于是,对春兰大声喊道:“别犹豫,跟着我往西冲锋。”
往西的道路已经被官军死死堵住,他们知道,只要吕世再次杀出重围,就再也捉拿不到了,这是最后的机会,所以,吕世带着这些老弱以及兄弟冲杀就万分困难,自己占领的山口虽然近在咫尺,但却又遥不可及,几次冲上但又都被官军压了回来。而后,在总督杨鹤的严厉督战下,慢慢的离那山口越来越远。
正在这焦急时候,一排排的长箭破空而来,无情的击倒阻挡在吕世前面的官军,那些边军见识过这些死神的代名词,哭喊惨叫着四散逃亡,让吕世等的前面压力为之一空。
这是被打散的弓箭营的兄弟们赶到了,弓箭营的兄弟的战力是相当微弱的,边军大队一到,立刻便被冲开,好在当时五百弓箭兄弟由五百新附军保护,一时还能坚持,但是也难施展开自己的威力,正在苦苦支撑的时候,突然闻听闯王杀回接应,当时军心大振,同时官军也翻身争夺吕世去了,这里也压力大减,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新附军在那广武跑到弓箭营队长面前,急切的道:“现在,闯王仁义仗义,挥军来救,但也成了官军眼里的好肉,我们赶紧整队帮助闯王一把。”
那弓箭队长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一把拉住那广武,大声道:“不,现在我们正应该抓住这次的机会,杀出去,与山口的兄弟汇合。”
广武吃惊的看着弓箭队的队长,由吃惊转而不屑,进而愤怒:“你个贪生怕死的家伙,枉了你还是黑虎军的老兄弟,竟然看着你们的军师,我们的闯王翻身救我们,你却逃跑,我算瞎了眼,拼尽了兄弟们的性命保护了你们这些王八蛋。”
弓箭队长的说辞一出,那些新附军里的武长小队长也一个个瞪起了眼睛,一个武长大声斥骂道:“你个狗东西,你竟敢弃军师袍泽逃跑吗?你忘记了我们的誓言啦吗?虽然你的官职比我大,但是,按照军规,我现在就可以砍了你。”言罢,提了大刀就大步上前,跟在他身后的兄弟大声喝道:“对,军规在此,敢后退者,抛弃袍泽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