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扎朝天辫的小胖子正在小心翼翼用树丫撩拨禁魂琢,见到宋濂睁开眼睛,吓得一声鬼叫。
宋濂反而一愣,想起被自己寄梦错杀的小胖子。
此时,怯怯的胖子突然冒出一句:“你,你是人还是鬼?”。
宋濂差点冲口而出:你才是鬼,你家全是鬼。看在小胖子的分上,咧嘴一笑,故意伸出舌头。
啊,鬼啊!
小胖子丢下树丫撒腿就跑,一路鬼叫。
邢老翁在船舱内忙碌,一个哆嗦,立即吩咐家人躲起来,丢下手里的活儿三两步抢了出来。
宋濂笑了,自己爬起来,伸了个懒腰。
邢老翁抢近前来,扑通一声跪倒:“这位修士大人,小老儿罪该万死。孙子小不懂事,请大人高抬贵手,不知哪儿得罪大人,小老儿愿意……愿意承担……”
宋濂见到邢老翁的惶恐摸样,联想昨晚的话:“是个修士,留还是不留”,恍然大悟,道:“恩公请起。小子我不是修士,是被修士追杀不慎堕江。”
邢老翁将信将疑,盯着宋濂脖子上的圈圈,跪在木筏上,不知如何是好。
宋濂会意,道:“呵呵,恩公误会,这不是什么法宝,”手往脖子摸去,咦,怎么有个项圈,一拉,原本的禁魂琢显形,变成一个红色的环状颈圈,被一拉竟然拉长了,宋濂心惊,一拉就将禁魂琢脱了出来,拿在手里,嘴上道:“这是我家——长命锁,出生的时候算命先生说我命途多存,家长求仙师制作了这个颈圈。恩公快快请起。”
识海里,他急忙呼叫壶灵:“壶灵儿,你把禁魂琢怎么了,哥哥还想将来套回蔡天伦脖子呢,好像坏掉了。”
“不知道啊,哥哥说破掉神识,其他都没动啊,又没啥好吃的东西。”
“奇怪了。”宋濂百思不得其解。
法宝的构成有必不可少的三大部分,材料、阵法或禁止和神识缺一不可,阵法或禁制决定了法宝的功能,神识则是指挥系统,部分功能被魂火破掉了,神识又被壶灵消除,现在的禁魂琢不过一堆材料。
不能理解其中原因,宋濂只好丢一边,见到老翁跪在眼前,急忙亲自上前将老翁扶了起来,反过来纳头便拜。无论如何,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男儿本色。
“小哥快起,老汉对不起,对不起,让小哥冰凉一宿。”
“没关系,哈哈,没关系,小子我身体好。”
随后,老翁心头的顾忌尽去,高兴之余介绍了一家人,儿子,儿媳妇,两个小孙子。
小胖子躲在娘亲身后,探出头眨巴眼睛,却不敢站出来,反而是他姐姐大方,不断盯着宋濂看。
一方洗漱之后,宋濂被邀请到了二层甲板,丰富的早餐摆在桌上。
“小哥真是命大,从兽潮峡落下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汉长年累月行走这条水道,兽潮峡下怪石嶙峋,若是碰到了——小哥一点事儿都没有,必是厚福之人。”
“侥幸侥幸,当时只顾着逃命,却没想那么多。”宋濂为了避开老翁纠缠跳河原因,转了个话头,“原来恩公常年行走沙河,未知这里离沙洲多远?”
“一日路程。小哥可是要去沙洲集市?”
宋濂赶紧摇头,道:“非也,小子凡人,闻说沙洲却是修士集市。恩公去过没有?”
“呵呵,既然行走沙河,自然去过。小哥若是回末阳城,却须在沙洲转船,老汉这一趟却是去新阳城,无法回去。”
意思是路过沙洲时放下宋濂。
宋濂内心咯噔,沙洲是打死也不能去的,过9天和戴吉峰的神仙赌约失效,无论如何要躲过这九天……。
脑子一转,道:“哎呀,那真是巧了,小子本来出城游览,不料卷入修士争斗。却是不急于回末阳城,若说恩公方便,莫如送小子去新阳城,玩得几天痛快,小子自行回家,未知可会打扰。”
“无妨无妨。”
宋濂暗送一口气,心想:“也好,本来是躲避肖府,现在去新阳城,料想戴吉峰再厉害,也不可能追过来吧,若是真个厉害,那笨徒弟在末阳城为何找不到自己……。”
又一次有惊无险渡过难关。
一边想心思,一边跟老翁瞎聊。
邢老汉发现宋濂有心事,便告辞干活去,留下宋濂独自用早餐。
无人打扰,他整个人反而一动不动。
内心各种念头纷至沓来。
首先想到的自然是神仙赌约,能够以这种方式逃避也很不错,郭城主答应出面说项,事到临头没个影迹,若非哥哥丢出几颗七彩灵石解围,此刻已经被戴吉峰的徒儿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