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仰着头,道:“我妈妈在睡觉……”
夏小洛温和地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同时目光望向小女孩的身后,看见一群男女正在一脸衰相的议论纷纷。
女孩答道:“我叫钱妙莲。”
夏小洛捏了一下她的脸蛋,觉得入手甚是滑腻,道:“好名字,我是你妈妈的朋友,我可以进去么?”
钱妙莲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把他堵在门口好一会了,觉得很是不礼貌,红着脸乖巧地道:“叔叔请进。”
夏小洛也不换拖鞋,走进客厅,向大家点了一下头,道:“叔叔阿姨大家好。”然后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听他们议论,主要是苏绛唇正在休息,他要贸然进入苏绛唇的房间也不太合适,毕竟男女有别。
众人这才发现房间内多了一个“异物”,在座的都是钱家或者苏家的亲戚朋友,互相认识,夏小洛坐在他们中间显得分外突兀,一是大家从来没有见过他,肯定不是两家的亲戚朋友,再说,夏小洛的年纪显得太小,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难免让人和狗屁不懂之类的词汇联系起来。
一瞬间,大家都停止了说话,眼神厌恶地看着他,尴尬地沉默着。
还是钱妙莲打破了尴尬的沉默,她乖巧地冲了一杯热茶,递给夏小洛道:“叔叔,外面冷,你喝点水暖暖身子!”
的确,已经是初冬天气,窗外一片漆黑,寒风呼啸,不时有枯枝被风吹断,掉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夏小洛看钱妙莲清秀可人,简直就是一个缩小版的苏绛唇,心生爱怜,摸了一下她的脑袋,道:“你一会叫叔叔,一会叫哥哥,这辈分就乱了!你到底应该叫我什么?”
小妙莲小脸一红,但是站在那里“振振有词”地说:“我叫你哥哥是因为你看上去年龄不大,我叫你叔叔,是因为你说你是妈妈的朋友。”
夏小洛微微颔首,道:“理由很充分,批准了!”
众人看他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还谈笑自若,跟没事人一样,心里都很不爽,心道,不知道哪里跑来的野孩子,也和苏绛唇说是朋友,你配么?
钱学文的大哥钱学武也在县城里开了个小饭店,因为受钱学文的帮助,工商税务都给面子不来惹事,平时和钱学文关系不错的同学同事也照顾他生意,做得小有成就,这会冲大家,道:“我看,这次是有人想搞钱学文,我看啊,是他前段时间因为第一高中修操场的时候,和刘庆春争工程得罪人了!肯定是刘庆春在背后搞鬼!我们只要把工程让出去,没准钱学文就没事了!”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将目光望向苏绛唇的小妹苏红泪,苏红泪正“咔嚓”“咔嚓”地咬着一个大苹果,这时候她看大家都看着自己,这时候她忽然醒悟过来,一拍大腿道:“钱学武,你出什么怪主意!这工程是给我们做了,可是那是因为我们有能力把工程做好,按你这意思,钱学文今天出事,难道是我们的责任?”
苏红泪二十五六岁,长得也很漂亮,一双大眼睛又大又圆,她也是大学毕业,可是对在体制内上班毫无兴趣,还不如自己做生意来的痛快,来钱快,又自在,因此她在城建局上了几天班就辞职下海了。
钱学武讪笑着,道:“算逑,算逑!妹子,你看你火气咋那么大呢?我可没这么说,我就是一猜而已。”
苏红泪撇了撇嘴,道:“你就是那意思!你不是也想弄那个工程!你也不自己看看,去年给长河乡中学盖得楼房,还没封顶呢就低级下沉,姐夫姐姐还敢给你活干么?”
“别吵了!”坐在众人中间里的一位老者发话了,他气质有几分儒雅,也有几分威严,是苏绛唇的父亲,以前当过老师,后来也做到乡党委书记,最后又做了几年教育局长,现在退休在家颐养天年。
“我头晕……”老人闭着眼痛苦地说。
苏红泪慌了神,冲钱妙莲道:“去,赶紧给你姥爷拿了‘速效救心丸’,肯定是心脏病又犯了!”
小妙莲飞速地跑向里屋,然后拿出一个药瓶出来了,苏红泪赶紧把药和开水递给父亲,让他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