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武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不过,听黑衣人这么说,确实让他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恍恍惚惚中,黑衣人慈和的眼神,与记忆中的某双眼睛重叠在一起,让孙武一时间忘记那人已不在的事实,颤抖着出声。
“大师,你……”
“阿弥陀佛,小施主认错人了,你伤势不轻,先睡觉去吧。”
黑衣人沾满鲜血的右手从少年眼前挥过,伤疲交煎的少年瞬间失去意识,当在场众僧围靠过来时,黑衣人已经把少年背负在背上,飞跃离开现场。
昏睡之中,孙武仍有一些残余意识,朦胧地进行思考。自己所看到的那双眼睛,真的很像是苦茶方丈,问题是,苦茶方丈已经逝世,自己怎么可能会再看到他?
难道说,是其他与苦茶方丈相貌类似的人?什么双生兄弟之类的人物,特别赶来相助,所以眼神才会如此相似?呃,想想还是不太可能,慈航静殿是和尚庙,不是家族企业,哪来这么多兄弟姐妹的亲戚?虽然说……苦茶方丈曾经有过搞出私生子的不良纪录。
撇除黑衣人的来历不谈,他的神奇出现还带出一个新问题,那是他藏在地下时所闷嚷出的一句话。
‘随心所欲神功?不,是魔门的百变天魔**!’
以前与铁血骑团为敌,自己使出无孔不入掌时,曾经在他们口中听过“随心所欲神功”之名,后来自己向妃怜袖与任徜徉请教,两人都说那是西门朱玉独创的内功心法,但'性'质不明,似乎也没什么特别威力,过往的卷宗里并没有留下什么纪录……说到最后,留在这世上的,就只有这个名字而已。
自己并不晓得什么随心所欲神功,照理说也没修练过,不过,就和无孔不入掌、易筋经一样,应该也是在那一大票杂烩秘笈里被灌输进来的吧。西门朱玉的独门内功,照理应该没人晓得,但自己连如来神掌这种高机密武学都闷着头练了,再学会那种'淫'贼内功倒也不足为奇。
可是……百变天魔**是什么东西?
黑衣人的说法,那好像是魔门的武技,为什么魔门的武学也会跑到自己身上来呢?就算慈航静殿、'淫'贼的武技'乱'学一通,也犯不着连魔门的武功也学上吧?
而且,如果自己真的学了魔门武功,那又是谁提供编写资料的?要通晓魔门武功,一定得要是邪恶的魔门中人,自己身边……唉,好吧,梁山泊中放眼望去,一大票的邪恶坏蛋,根本数不出谁是可能人选。
自己所学的每一项武技,都替自己带来了一丝莫名牵扯,从这角度看来,学了那么多的武功,根本不是资产,而是一堆陈年负债。光是慈航静殿的债务,就已经弄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现在加上魔门的份,未来恐怕是有得烦了。
不过,要说到烦,自己恐怕不是最烦的一个,因为耳边反覆有个苍蝇般的声音,不住吵闹'骚'扰,尽管听得不是很清楚,不过还是可以感觉出来,那个人的心情很不好,非常地烦躁……
“去你们妈的,你们把这里当作是什么地方?我这里不是停尸间也不是善堂,为什么一堆人全都到这里来了?”
在这声怒叫中,孙武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周围的景物依稀有些熟悉,只是一时间没法辨认出来,但那股浓厚'药'味却勾起了自己的回忆。
“啊!这里好像是姗拉朵夫人的……”才这样一想,立刻就有人倒楣遭殃,“碰”的一声被姗拉朵重脚踩上面门,发出惨痛的呼声。在姗拉朵的实验'药'庐里头,雄'性'生物向来得不到好待遇,男人更是这屋里唯一倒楣的对象,不过这一次遭殃的却不是孙武,而是屋里另一名男'性'。
“任、任兄,你也在这里?你没事?这太好了……”
孙武喜出望外,抬头一看,发现不只是任徜徉,小殇、妃怜袖都身在'药'庐中,只不过每个人的状况不同,小殇笑嘻嘻地翘腿坐在凳子上,妃怜袖坐在一张茶几旁,闷不吭声地用'药'布裹伤,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任徜徉则是直接被放进一副棺材里,被当作死人对待。
“小殇,你真是太过分了,刚才居然自己一个人偷偷溜走!”
想到小殇的所作所为,孙武怒斥出声,但小殇却显得满不在乎,大剌剌地表示明知道打不过的战斗,不开溜就是傻瓜,而且……
“你以为神秘高手是送外卖,你有危险时候可以随传随到吗?如果不是我先飞走去找救兵,你们这会儿早就被杀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