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漫深陷进软椅中,任由着在中揉着她的手指,收紧了手指,指尖轻轻在他手心里画圈圈,思绪有些飘散,又似乎全心注意在他身上:“不是心事,是真的有事。”
她抿了抿嘴,别过头不肯去看在中的表情,心里多少有些害怕他露出反对的意思。
她所做的一切,明明都是建立在金在中觉得幸福的前提下,可是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自作主张,从不去开口问,他是不是真的就愿意接受她所安排的。她推着他们去参加《柳熙烈的写生簿》,让熬夜赶着录制电台的定期节目,让他们在狂风凛冽的天气下进行商演......
是的,这么做,确实让他们没有之前那样‘默默无名’,只是,她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她仗着自以为是的‘心有灵犀’将在中本人的意见给摒弃掉,万事只考虑到自己,只想着自己是否觉得这样没问题,这样才会开心,这样才是正确的。
如果不是今天发现在中的情绪露出的那么明显,她可能到现在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吧。
“对不起。”
有天和俊秀的笑声越来越远,办公室里渐渐像是落下帷幕般变得寂静,微微的两道呼吸声交错着,直到元漫露出一声低落的道歉,终于打破了着冰凝般的气氛。
金在中微微一愣,捏紧了元漫的手,上身稍倾向于她,空着的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发顶上,将几缕凌乱的刘海捋整齐:“好端端的,怎么道歉了,难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吗?”
他眨了眨眼睛,语气和表情一如既往的温柔。
曾经有人说过,看到金在中笑,就像是看到冰山融化一样。
特别是当他几近施展身上的温柔时。
他有着独一无二的魅力,看着他温柔的笑,会忍不住跟着牵动嘴角,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不约而同的展露笑颜了。
元漫回过神,将又一次不小心陷入他温柔中的思绪抽回来。她失落的低下头,脑袋轻轻靠在金在中的膝盖上,后脑勺朝着他的肚子,看向布满了相册的墙壁。
“在中呐,我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她轻声问。
“嗯?没有呢,我觉得漫漫你这是自信的表现啊。”在中理所当然的说,他低下头,看着元漫的侧脸,手指轻拂她脸上的细绒,像是找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来回的抚弄着。
“我下决定的时候从来都没有通知你;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就做出决断;总是以为自己想要的就是你想要的,我太自私了。”元漫说出这些话,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在面对自己最深处的不堪,那明明是无法否认的现实,却因为自尊而不敢去面对的真实自己。
金在中轻轻的摸了摸元漫的头发,顺着发丝整理:“这不是正常的吗?你也是为我好。”
“可这是仗着‘为你好’的名义做出的自私行为啊!”
“漫漫。”金在中喊着元漫的名字,感觉她的情绪稳定下来后,继续道:“你现在能够意识到这些,那我觉得,当初那些缠绕着你让你困惑的病以及好了。”
“嗯?”不知道为什么在中会突然说起这个,元漫坐直了身体,看向他:“什么意思。”
“你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了,不再是猜测,或者是自我的代入,而是完完全全的在询问的别人的意见,并尊重,这已经是最大的不同了。”金在中认真的说。
他是真的感觉元漫在慢慢变化中,以前的她可以说是自傲又过于理智的一个人,聪明的大脑像是精密的计算机一样,能够处理许多不带感情的事情,但是每次遇到会牵扯到感情上的事情时,便会做得不好不坏。明明站在个人的立场会觉得很受伤,但是从旁观者的角度却觉得可以原谅。她每次都选择了原谅,那种不偏不倚的结果。
让他憋屈,又觉得,这样才是她。
现在却不一样了,她会把自己的第一感官,或者是他的第一想法给加入其中,不再是说一不二,完全听不进别人的看法。在他看来,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在中露出笑容,双手牵起元漫的手,放在嘴边,轻轻落下一吻,笑道:“说吧,你到底想问什么?”
元漫只觉得一道柔软贴在自己的手背上,心脏的存在感忽然明显了起来,她有些紧张的避开在中的视线,但又像是被线拉住了一样转了回去。愣了一会儿才到:“也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在中你有没有想过神起合体的事情。”
那么难的一句问话,就这么轻飘飘的说了出来。元漫还没有吐出一口气,便觉得手上的力道一松,她抬头看去,在中脸上的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下来,漆黑的眼睛像是黑洞一样吸引着她。
“没有。”
他冷冷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