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走着,一个兵说:“排长,你看。”
夜色凄迷,不远处闪出一座石桥。
旋子点了点头:“这就对了,过了这座桥,沿着对岸的那条小路再走几分钟,就到了无名山山脚了。”
龙真低语:“大家都小心点,动静别弄太大,以防被鬼子发现,走。”
过了桥,沿着一条小路,七拐八绕地跑了一阵,一抬头,眼前就是那座无名山了。
无名山山势很高,也很陡峭,山脚下尽是一人多高的蒿草,因为已是晚秋,那些蒿草已经开始变黄,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山顶,那盏探照灯,在风里摇来晃去。
龙真很快下了命令:“其他人原地别动,双喜,咱俩先四下看看,然后再行动。”说着,两个人就拎着大刀,一闪,消失在夜色里。
正走间,龙真猛地拉了双喜一把,闪进蒿草丛里。
拨开蒿草,定睛一看,双喜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几步之外,便是上山的路口,路口竟站着几个把守的鬼子,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在来回走动。有几个兵在抽烟,烟头的光,在夜色里一闪一闪,借着那火光,对方的脸部轮廓依稀可辨,因为相隔太近,不时还能听到有人咳嗽的声音。
龙真又拉了拉双喜。两个人轻手轻脚地出了蒿草丛。
旋子见龙真两个回来了,低声问道:“咋样?”
龙真说:“路口有鬼子,想顺道上去,看来可能姓不大,这样,双喜你带几个兄弟藏到蒿草丛里,万不得已,别惊动路口的鬼子,以免打草惊蛇,等我们上边打起来,你们再动手,切记动作一定要快,速战速决,给我们到时下山打开通道,旋子你们几个跟我走,设法上山。”
大家依计行事。
在藤枝蔓叶中正钻着,龙真抬头一看,没路了。眼前一个光秃秃的崖壁,那石壁光滑陡峭,近乎垂直。绕着崖壁根处,一条茅草小路,向左是一片黑咕隆咚的原始丛林,向右不远便是一片深水潭。
“排长,咋弄?”
龙真脱口而出:“搭人梯。”
手下的弟兄李九说道:“我铺底,胖三,你站我肩上去。”说着把大刀往背后一插,面朝崖壁,两手一撑,身子一拱,“来吧!”
胖三快速把刀插好,一展身就上了李九的肩膀。跟着就是旋子,最后是龙真。因为人梯搭得已经太高,龙真向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一抬脚,蹬了崖壁,一提气,噌一下,人就腾空了,半空中,一只手一搭旋子的肩,另一只手,向上一抓,扣住石棱,一展身,嗖的一下,就翻了上去。到了上边,龙真反手就拉了旋子的手腕,一运劲,旋子就被拽了上来,旋子又从挎包里掏出绳子,扔了下去,两个人把下边的李九和胖三拉了上来。
四个人收了家伙,猫腰向着目标摸进。越往上,路越难走,尽是乱石。
正走着,突然一道刺眼的光束打了过来,吓得四个人嗖地一下,躲到一块山石后边,炽白的灯光一晃而过,刺得四个人的眼睛好长时间没有影像。
龙真小心地从石头后边探出了头,警惕地四下瞅了瞅,上方不远处,一座小石房子依稀可见,几缕灯光,从一尺见方的小窗格里透出,挨着小石头房,有一个木制的塔楼。那水塔有三四米高,塔顶上吊着一个灯泡,昏黄的灯影里,一个曰本兵,抱着长枪,在来回游荡。
“排长?”
龙真压低了声音:“先弄死塔顶上的那个鬼子”
“我曰,那么高!咋弄啊?”
龙真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胖三,你俩从草丛里爬到石头房子后面去,设法摸到门口。把屋里的鬼子堵住,不到万不得已别开枪,旋子,咱俩收拾塔楼里的那个鬼子。开始吧。”四个人分头行事。
龙真把刀插好,从绑腿上拔出匕首,咬在嘴里,和旋子两个在草丛里匍匐着朝着塔楼挺进。
两个人正爬着,旋子眼睛一扫,前边情景吓得他差点叫出声来——几步之外,一个鬼子正撅着雪白的屁股蹲在草丛里拉屎。鬼子背朝着两个人,再加上两个人弄出的动静不大,鬼子并没发现异常,依然抽着烟,还哼着曰本歌曲,三八大盖横放在身侧。
旋子刚想有所行动,被龙真一把按了,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旋子又趴回草丛。
龙真借着一块石头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爬到了那曰本兵的后边,曰本兵正哼着小曲,突然感觉哪儿不大对劲,猛地一回头,就跟龙真看了个对眼,曰本兵一怔,刚要大喊,龙真捂住他嘴,手龙真快速换了曰本兵的上衣,大摇大摆地走向塔楼。
塔顶的哨兵以为是同伙方便回来了,并不提防,直到龙真噔噔噔沿着木梯,到了跟前,哨兵想跟他搭讪,刚要张嘴,脸上的表情立时僵了——一个陌生的脸孔,哨兵吓得面如土色,八嘎一声,一个突刺朝着龙真就搠了过来。
龙真本想悄无声息的干掉这个哨兵,但现在先机已失,只好硬干。眼见刺刀刺来,龙真侧身躲过,然后左手握住枪杆,右腿直接踢在那曰本兵的太阳穴上。那曰本兵惨叫一声,掉下塔楼,死了。
正是夜深人静之时,刺耳的惨叫声传出老远,石房里睡的几个曰本兵听到叫声都醒了,从床铺上一跃而起,下意识地顺手摸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