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最近怎么样呢,在东京还好吗?”
村田尚夫完全没有要介绍一下傅集贤理的意思,而他似乎也只是在跟这位佐野小姐进行闲聊。
于是感觉到肚子有些饿了的傅集贤理也没有理会他们的对话,他把服务员叫到自己身边,然后点单:
“服务员,一杯冰咖啡,一份……三明治。”
他这时候其实想吃宫保鸡丁,但他怀疑西式咖啡店可能大概率不卖这个,所以没冒险下单。
食物很快就端到了傅集贤理的面前,然后他开始用餐。期间他注意到村田尚夫只是在很和蔼的询问对方最近的生活状态、关心她的家庭成员。
等到傅集贤理快要把东西吃完的时候,村田尚夫这才取出了一个信封,将其推到了对方的面前。
“佐野小姐,夫人也很关心你的近况,她有些埋怨你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联系,不过……终究还是关心居多的。
这是夫人的一点心意,还请你务必收下。”
话音落下,村田尚夫平静的注视着对方。
佐野小姐的表情有些显得有些挣扎,但在村田尚夫的目光逼视之下,她最终还是接过了信封。
“……非常……感谢,夫人的关心。”
村田尚夫点了点头,“我会代为转达你的谢意。”
到了这里,事情好像就谈完了,两人离开咖啡店,回到了车子之中。佐野小姐则一直在这里独坐,似乎要呆上很久很久。
“在意信封中的东西吗,少爷?”
车子出发之后,村田尚夫对着傅集贤理问道。
“稍微有点。”
“是支票和指示。”
傅集贤理默默点头,他已经有所猜测了。
而后也不用他询问,村田尚夫继续解释道,“就像前一段时间少爷你遭遇到的车祸一样,生活这种这类……该怎么说,喔,这类不幸的事故,发生的概率应该是很低的。
然而人类的规模、人口的基数是如此的庞大,以至于哪怕再小的数字与其相乘之后,也都会变得庞大起来。
车祸、地震、海啸,有很多人遭遇了很多不幸。
比如有一个孩子,在初中时期她的父亲死于隧道塌方,事故时跟父亲待在一起的母亲虽然幸存了下来,但却因此严重瘫痪,此外她还有一个年幼的弟弟……生活一瞬间天翻地覆,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指望政府或者社会救济吗?”
傅集贤理想了想日本政府留给他的印象,再想了想福岛难民,然后果断摇头。
“她终究是需要被‘点对点’提供帮助的。”
不是同情与不同情的问题,傅集贤理明白村田说的是无比现实的事情。
“幸运的是,她是山梨县民?”傅集贤理试着问道。
“是的,正如少爷想的那样……这是个大人情。”
“虽说人情是需要还的,但有一个问题是人情如果过大的话,那对方赖掉的可能性也无限增加。”傅集贤理这句话算是在提醒对方。
村田尚夫笑了笑,“少爷,对通情达理的人有通情达理的谈话方式,对不通情达理的人,我们有更不通情达理的谈话方式。”
“……”
直到刚刚,村田给傅集贤理的感觉都是如同英伦老执事一样的温文尔雅,然而好像对方并不是这种人。
刚刚对她的那些关心,其实都是胁迫吧?
“我懂了,村田先生……
我们果然是黑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