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微臣有失查之罪,请陛下责罚。”听到了朱祁镇的话,袁彬也再难以站在原地,大步而出,拜倒于地。
“是啊,你的确有失查之罪,不过,一应消息,若是那些当地官吏军将真要做起假来,实以辨出啊。”朱祁镇摇了摇头。“汝有失察之罪,然其因由不在你身上,故此记小过一次,望卿曰后慎之重之。”
“谢陛下从轻发落,曰后,微臣定当更加谨慎。”袁彬赶紧恭身拜谢道。
“钱钟何在,先将张伯佥押入城外军营禁闭室,待一些真相查明之后,再做断处。”
朱祁镇看着那被两名侍卫快被押出了议事厅的张伯佥,沉声喝道:“张伯佥,若事实果真如你所言,朕,饶你不死,但你的指挥佥事,是不能再当了。”
“微臣谢陛下隆恩,臣愿意甘作一小卒,上阵杀敌,以赎自身之罪……”听到了这句话,原本表情呆若木鸡的张伯佥不由得露出了惊喜之色,感动得无以复加地挣开了那两名侍卫,拜倒于厅外,重重地叩拜之后,这才如释重负地随着那两名侍卫继续朝外行去。
--------------------“杨俊,依你之见,瓦刺偏师袭扰独石口堡,机率有多大?”朱祁镇再次把目光落在了那站在一旁边,眼珠子乱转的杨俊脸上。
“禀陛下,臣之前有三成把握,今听张伯佥言后,瓦刺偏师若来,至少有五成把握料定其会去取独石口堡。”杨俊越众而出拜下言道。
“五成?”朱祁镇的眉头不由得一凝。“为何只有五成?”
“回禀陛下,水无常形,兵无常势,宣府与草原之边界一千余里,险要之处数不胜数,五万把握,已是极限。”杨俊倒也坦白,而且说的也份外有理,厅中诸人莫不颔首认同杨俊之言。
朱祁镇亦不由得有些傻了眼,转念一想,杨俊说的的的确确在理,一千多里地,险要之地那么多,就算是独石口堡如今未复旧观,但是也不见得瓦刺就会把攻击重心放在那边,万一自己令大军往之,而瓦刺却以偏师袭扰其他险要关隘,那又该如何?
“如今,我们有多少兵马可以调动?”朱祁镇不由得拿手揉了揉额头,开口向那江福询问道。
“回禀陛下,所练新军,因为招募的时间长短所限,怕是能用之将士最多三成。”江福站了出来,面带难色地言道。“原本臣还想禀报陛下,将这三万兵马,先分作三路,以充万全右卫、怀安卫及延庆左卫。”
“万全右卫及怀安卫,乃是我宣府治所北面和西面之屏障,而延庆左卫,乃是拱卫京师前沿之险要。此三处去岁时,兵马受损甚重,若是不即时充之,臣怕……”
“三成……分驻三卫。”朱祁镇顿时觉得嘴巴里边像是让人塞了一大块的黄莲似的,苦得钉心。招募的新军近三万人,三成,也不过九千,满打满算,最多一万,而宣府边镇地势狭长,这九千兵马,势必要先做好准备,分驻于各要点,以备增援。而听了江福之言,这三成兵马,早就已经选好了地方。
“可还有兵马可调?”朱祁镇坐直了身子,扫了诸人一眼,不得不带着一丝希望问道。
“回禀陛下,今我宣府,兵马不过五千,而且,多为新卒,绝对不能够再抽调,不然,若是边堡有损,瓦刺直入,宣府以何守之?”江福赶紧摇头言道。
就连那罗亨信也站了出来,坚决地站到了江福一边,朱祁镇只能苦笑着答应不打那五千兵马的主意,最终,把目光落在了那早已跃跃欲试的那杨俊与石彪身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