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听得眉心一皱。
“嫁过人的?”另一人笑得猥琐下流,“那不就是说,咱们这位县太爷,其实就是个兔爷儿?小倌儿?哈!我可听说了,那县太爷可是长得白净好看,他先前跟着的那个男人,怎么舍得把他给放出来?祸害旁人?”
贼眉鼠眼那人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一般人家,就算家里的男妻有了功名,他们为了压制男妻,不让男妻有出头的日子,也不会把人给休了。最多会关在家里看着。听说那位县太爷之前嫁的商户,对他很是不好。既然不好,他们又怎么可能轻易放他离开?依我看啊,肯定是县太爷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又傍上了旁的有权有势的人,这才惹得县太爷曾经嫁的那家商户,不得不把人给放了!”
那人同桌之人,皆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林安眉心皱的更加厉害。
等到有人突然掀翻了那贼眉鼠眼的人的那张桌子,压着那几人打了起来的时候,林安眉心不皱了,嘴角开始抽。
他就说这个故事听着耳熟。
做官,商户,休夫……这不正是秦修然和他那位男妻的事情么?
难怪他在乡间见到秦修然的次数越来越少,想来,秦修然已经知道了县太爷的身份,早就跑到县城里来了。
秦修然在茶楼公然打人,可茶楼为着声誉,把人给拉开后,直接息事宁人,没让人去报官。那贼眉鼠眼之人和他的朋友,大约也知道自己说的话不能让县衙里的人听到,“呸呸”几声,晦气地离开。
而秦修然自己,则坐到了林安他们这一桌的空余的位置上。
林安微一挑眉,就见同桌的那个一直悠然喝茶的白面书生,突然站了起来,搁下铜板,转身便走。
秦修然“霍的”一声站了起来,闷不吭声地跟了上去。
林安:“……”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片刻后,林安就从楼上,看到了走出茶楼,在街上一前一后走着的白面书生和秦修然。
林安:“……”
发现秦修然的秘密,并没有给林安带来什么好处。
当然,他也没有想要用这件事做甚么。
只是林安终究放心不下猎户,他去了猎户请镖师的镖局,问过他们之后,便高价请他们往北边几个驿站去寻人。
镖局也担心自己派出去的人手,再加上又有钱可赚,当然乐意去。只是他们也只答应寻到腊月二十七,再往后,若是还收不到消息,他们也不会接着再寻。毕竟,他们也是想要在家中过年的。
林安无法,只好答应。
接下来的日子,林安安心待在家中写策论。
腊月二十六,林安写完四篇策论,交给刘夫子。
腊月二十八,镖局的人回来,告诉林安,他们在附近的驿站和镖局的人有可能停留的客栈都询问过了,并未找到秦止他们。
腊月二十九,林安把张灿赶回家过年,让他正月初三回来继续读书。
腊月三十。
林安已经接连两天没有睡好觉了。
他在村口站了一天,也没有等到人。
林婉不放心他,虽然是披着虎皮大裘,但吹上这么一天的冷风,也够林安受得了。
林安回来后,被林婉灌了一大碗的姜汤,然后一家人吃了顿“团圆饭”,陪着林平和秦茂在院子外点了烟花玩。
林安陪着玩了一通,看两小要睡不睡,就赶着两小和林婉林姝都去睡觉。
“我来守岁就好,都回去罢。”
林婉不太放心兄长,可是两小和林姝也需要她照顾,她嘱咐兄长几句,方离开。
林安见弟妹都离开,这才收了脸上的笑。
守岁是守到子时便可。
眼看子时已过,各家的鞭炮都放完,林安慢慢往外踱步。
林二、林三跟在林安后面,不敢吭声。
林安今晚喝了些酒,微醺。
他也不知怎么回事,又走到了村口处。
林安吹了会风,才发觉自己跑的有点远。
自嘲一笑,正欲离开,却听到一阵疾驰而来的马蹄声。
林安登时心跳如鼓。
马蹄声越来越近,林安拿着灯笼,站在村口,踮着脚看去。
林安看着前面的一马一人,想要开口去问,来人是不是猎户,可是张了张嘴,却根本发不出声来。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
那最前面的马经过他面前时,马上的人微微一弯身,就把林安拽到了马上。
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