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龚宽顿时色变,一方面因为气极语塞,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心怀鬼胎。
女组织部长凌岚脸上的神情不禁有些复杂,这个正直倔强,敢打敢拼的年轻公安局长简直就是官场的一个另类。不懂得妥协,不知道惧怕,只要选定了方向,就算碰个头破血流也于所不惜。
“梁局长,你的这番话有证据吗?”常务副县长古平忽然开口问道。他已经看出龚宽无论是在心理上还是气势上,都被压的死死的,说那位梁局长一身正气也好,是口才与心理素质极强也罢,总之,如果他再不插手,龚宽弄不好会被逼的露出马脚!
“没有!”梁晨回答的那叫一个干脆,目光迎上古平的视线,冷然的神色转为微笑道:“我这也是推测,只不过与龚局长那番不负责任的讲话相比,我的这个无疑更靠谱一些!”
常务副县长古平差点被呛的说不出话来,他刚刚想斥责对方没有证据不要乱发表带有倾向姓的言论,却没想到对方把龚宽拉了出来垫背。如果真要批评梁晨,那也间接证明了刚才龚宽的不是!
骆宏祥副局长心里暗暗称奇,这个年轻的公安局长锋芒毕露,似乎有年少轻狂的嫌疑,然而所说出的每字每句,就如同一把犀利的刀剑一般,直刺要害,令人难以招架。省局的龙副局长与温副局长也不禁相视了一眼,这个曾在昨天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的年轻公安局长,当真是有那么几分特别之处啊!
“红星煤矿的艾连喜,就在会议室门口,既然梁局长认为艾连喜有嫌疑,我们不妨听听他的说辞!”常务副县长古平稳定了一下情绪,避实击虚,采取了迂回策略。他现在已经发现,在玩嘴皮子方面,在座之中恐怕没人是这个梁局长的对手。
“我同意!”县人大主任阮班武,副县长王爱军,杨元青,以及纪委书记姜传安,宣传部长赵步舒均点头表示赞成。
于是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红星煤矿老板艾连喜微躬着身走进了礼堂会场。
“各位领导,我是红星煤矿的负责人艾连喜!在此次矿难事故中,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为我的用人不当,因为我的安全生产宣传工作没有做到位,才导致了这场矿难的发生。我愿意接受领导和政斧对我的任何处罚!”艾老板神情凄然,声泪俱下,似乎痛心的不能再痛心,悔恨的不能再悔恨。
“各位领导们身体力行,为了调查矿难的原因而劳累奔波,这让我本人感到既敬佩又愧疚。正是由于领导们的教育和训诫,才让我完全明白了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悔过之后,开始大拍马屁,而拍完马屁,这位艾老板开始图穷匕见,施了一记泼脏水的阴招。
他甩了一把眼泪,然后用手指着会议席上年轻的公安局长,愤然地道:“这位公安局的梁局长,昨天带人来到红星招待所,在将我单独叫到一旁后,公然向我索要好处费与辛苦费十万块。遭到我的拒绝之后,这位梁局长威胁我说,‘不给钱就等着坐牢吧,只要我把材料一递,保管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艾连喜的这番指证,引起了在座领导与常委们一阵低哗。尽管无法判断艾连喜这些话的真伪,但毫无疑问,这个变故的发生无疑会让负责此案调查的公安局长身上蒙上一层涉嫌的阴霾,从而使其今后的调查工作失去了公信力与说服力。
面对着艾老板的血泪控诉,梁晨只是冷静地观望着,他用看小丑一样的目光看着这个矮胖男人的表演。
接触到梁晨的目光,艾连喜不禁硬生生打了个寒战,他只觉得对方那双眼睛就仿佛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在无情地吞噬着他脑中的思想,心中的一切秘密。他知道这不过是一种错觉,但就是这种错觉,却让他生出坐立难安,针芒刺背的不适感。
“对于艾连喜所说的,梁局长有什么解释吗?”纪委书记姜传安以严肃的语气问了句。如果梁晨真涉嫌敲诈勒索,那做为纪委书记,他肯定是有权过问和处理的。当然,他也知道这种缺乏实质证据的单方指控无法对梁晨构成威胁。实际上,他们的目的也只是想把水搅混而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