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斯皮尔伯格和卢卡斯等大导演一样的待遇,每当王梓钧的电影上映之后,美国的各大媒体都会大肆报道一番。
关于电影的评论,自然不会像是在台湾那样全是赞美之词。
王梓钧的前几部电影,在美国都是溢美之词更多,贬低地人更少。可这部《海上钢琴师》上映之后,却几乎是一半吹捧,一半咒骂。
就连好莱坞影响力最大的两份刊物看法都不同:一向不怎甩王梓钧的《好莱坞报道》,这次却出奇地称赞《海上钢琴师》为“极端浪漫主义的史诗”;而身为美国娱乐界行业周刊的《综艺》,却认为《海上钢琴师》是一部“无聊得能让人睡着的糟糕电影”。
观众也是一样,一些人在看了电影之后,到处对亲友同事推荐这是部不容错过的绝顶经典好片;而另外一些观众,本来是冲着王梓钧的名头走进电影院的,看了电影后却有一种受骗的感觉——这他妈放的是什么垃圾玩意儿?
一直力挺王梓钧的影评人史蒂芬这次在他的专栏里写道:“扎克利.王走火入魔了……不得不承认,《海上钢琴师》是一部很好的电影。但在花费巨资造出一艘大船模型后,拍出这么个半雅半俗的尴尬影片,实在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这部电影或许会拿奖,但我并不看好它的票房,它对观众太过挑剔。”
卡尔.赛宾斯则是肯定地写道:“这是一部寓言式的影片,那个一生不肯上岸的天才钢琴家1900,实际上是很多在商业气息越来越浓的社会中迷惘的艺术家们的化身。
岸,是浮躁功利的社会现实。在这里,丢弃了自我原则和艺术主张的艺术家们,一步步左右逢源自以为快乐地享受着商业文化带给他们的“成功乐趣”。
而在1900看来,这种乐趣是饮鸠止渴,无异于毒品给人的幻想,在这些幻想背后,不可避免的是艺术与人的分离,最终造成艺人与艺术的剥离甚至敌对。
在他看来,真正的艺术来自于人的心灵,最终也将归于人的心灵。它是不能有任何的功利目的的,因为任何功利目的都可能让艺术扭曲。
我个人认为,这是一部扎克利.王进行自我反思的电影。他通过影片来讨论艺术与商业之间的得与失……”
卡尔.赛宾斯的影评得到了许多艺术家的共鸣。
比如曾与王梓钧合作的斯蒂芬.金,就这样评论道:“我在刚开始写小说时是最纯粹,也是最快乐的,因为这纯属个人爱好。这时的我就是呆在船上的1900,然后我上岸了,曾经有一段时间,我甚至是被金钱推动着去写作。写出来的东西或许能让一些人满意,但这并不是我所喜欢的……感谢扎克利.王拍出了这部影片,《海上钢琴师》提醒我该反思一下自己,到底什么才是我所追求的东西。”
如果说史蒂芬的影评是委婉地指出王梓钧的不足,那《纽约时报》上的另一篇评论却是直接将《海上钢琴师》贬得一无是处了。该评论这样写道:“……这是一部糟糕透顶的影片,扎克利.王必然会因此遭遇他的票房滑铁卢……整部电影沉闷无聊不说,影片开头那些追逐美国梦的移民,与男主角1900形成鲜明的反差。而影片的基调居然是同意1900的生活态度,而嘲讽那些普通人的无知。我实在难以想象,像1900这样一个毫无梦想的人,存活于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价值?自命清高、消极避世……这就是这部电影赞美的东西。在我看来,这部某些人口中所谓的寓言式电影,还不如色情放映厅里那些片子有意义。”
媒体铺天盖地的评论,让没看过这部电影的人傻眼了。一张报纸上极尽赞美,另一张报纸却是尽情贬低,甚至连持中间态度的都找不到。就好像问某人人品如何,一些说这人是个大善人、大孝子,另一些却说此人坏得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就没有说此人普普通通的。
该信哪边的?
混乱两极的报道,最直接的后果,就是为《海上钢琴师》吸引来了无数的新观众。然后这些新观众中,再次分化成两部分,一部分将《海上钢琴师》奉为经典,一部分提起这部电影时轻蔑嘲讽。
然后奇迹就出现了,这部王梓钧自己都对票房不抱希望的文艺片,首周票房居然达到了643万美元,这一般是商业大片才能达到的数据。
不过跟王梓钧的其他电影比起来,《海上钢琴师》明显后劲不足。在火爆了半个月后,电影院里的上座率就开始快速降低,照这么下去,《海上钢琴师》能不能在美国上映满两个月都是个问题。
消息传出后,那些贬低《海上钢琴师》的媒体,开始传出王梓钧遭遇票房滑铁卢的消息。
王梓钧却没空管那些报道,在电影上映三周之后,他就准备回亚洲了。
跟随王梓钧一起回去的,还有林正英林道长。
林正英是李小龙的左膀右臂,这几年一直跟着李小龙在美国混,不少好莱坞的动作片都请他做武术指导。
这次王梓钧找李小龙借人,自然是带着林正英回佳视拍僵尸片的,如果佳视的僵尸电视剧收视好的话,不仅会接拍续集,还会弄出个电影版本。
在前往机场的路上,王梓钧说道:“林兄,这次委屈你了,你一个好莱坞的大武指,要跟着我去香港拍电视剧。”
“王先生你就别逗我了。”林正英笑道,“你也是行内人,自然知道做武指多辛苦。这次你请我回去做男一号,我是求之不得啊。毕竟我的家还在香港。”
王梓钧开玩笑道:“原来林兄你早有回香港的打算。若是真一去不回,那龙哥恐怕饶不了我,断他一条膀臂啊。”
林正英摇头叹息说:“美国终究是异乡。以前打破了头想要来好莱坞发展,可是来了以后,才会发现我们永远融入不了这里。这几年虽然不少鬼佬请我做武指,见了面也对你客客气气的,但却越做越不是滋味。我去年就跟龙哥说过了,想要回香港呆一段时间,是因为要拍《英雄豪客》才走不开。这次王先生来找我,可真好是遂了我的意。”
“哦,”王梓钧脸上浮出笑容,“如果林兄在香港呆得久的话,那不如签在佳视如何?当然也不是要你一直做电视演员,我在香港还有间电影公司叫新艺城,林兄愿意的话,也可以去那里。做导演,做武指,做演员随你挑。”
“难得王先生这么看得起我,那我就先谢谢了。”林正英笑道。王梓钧如今在港台的影响,可比李小龙大得多,有王梓钧照顾的话,他林正英回香港可就更好混了。
汽车在飞机场停下,王梓钧和林正英刚下车,刚刚走入机场大厅,就被一些记者给堵住。
那些记者本来是等在机场,准备采访巡演的迈克尔.杰克逊的,去没想到意外遇到王梓钧,立即将将他包围。
一个记者毫不客气地问:“扎克利,这一次的票房滑铁卢之后,你还会继续在好莱坞做导演吗?”
“票房滑铁卢?”王梓钧笑道,“《海上钢琴师》再不济,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美国票房至少也有3000万美元吧。如果3000万美元算是滑铁卢的话,我倒想请问阁下,好莱坞的导演们,有哪几个不在遭遇滑铁卢的?”
“这个滑铁卢当然是对你自己来说的。”那位记者毫不示弱,“从《夺面双雄》取得高票房之后,王先生你导演的电影,票房都逐步下滑。现在更是只能在美国拿到3000万美元的票房,请问这是否预示着你的导演才能正在逐渐枯萎呢?如果以这个趋势来看,说不定您的下一部电影只能拿到1000万美元。”
“1000万美元?”王梓钧呵呵笑着说,“请问这位记者先生的名字。”
那记者昂首道:“戈德温,我是《洛杉矶都市报》的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