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钧的两首着名歌曲被禁,在台湾只有个别先锋一点的杂志才有提及,所有报纸都默契地不予关注。而在香港,这则消息却引发不少人的关注,普通歌迷只是抗议,而一些媒体则是大做文章。
一直以来,王梓钧透露在外面的形象都是比较右的,跟国民党政斧很是亲密。这一次突然禁了他两首歌,而且是传唱得比较广的两首歌,难免会引起人的联想。
八卦媒体猜测王梓钧得罪了权贵,这次禁歌是台湾当局要封杀他的前奏,并且煞有介事地点到某某姓氏的官员,什么争风吃醋啊说得头头是道,连曰期地点都罗列出来了,仿佛是亲眼所见。
这些新闻非常抢眼,不少普通民众看了之后,都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传来传去不停地人为加料,说得好像王梓钧在台湾呆不住了一样。
至于理姓一点的,说得就稍微靠谱了。比如《明报》直接把对此的评论归于政治版,而非娱乐版,说道:“台湾方面的禁歌、禁文由来已久,这次将台湾头号明星王梓钧推到前面当靶子,无非是给其他歌手和音乐人传达一个信息:那就是千万不要越界,当局准备清查严管歌坛了。这一次的事件应该不是专门针对王梓钧,而是针对以王梓钧为代表的一批自由创作者。台湾当局的这种做法,无异于给台湾歌坛绑上了一个枷锁,所有的音乐创作人以后都只能戴着镣铐跳舞……从六十年代以来,香港的乐坛一直被台湾歌曲所压制着,这次事件放大了来说,对香港的音乐人来说是一次超越,甚至是取代台湾流行乐领导地位的有利机会……”
关于台湾禁歌的消息,以前也有不少次,不过远远没有这次引起的反应大。不仅香港媒体议论纷纷,就连东南亚都传过去了。
与此消息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台湾绿岛某人的出狱,并未引起多少人的关注。
陈启礼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满满两大箱的书籍,至于一些衣物和生活用品,则全扔给了同监的李敖。
“走了,再见!这本《明史》送你了。”陈启礼将一个箱子扛在肩膀上,另一只手又拎起一个箱子。
陈启礼走出囚室,李敖在后面喊道:“我还欠你两包烟,等我出去再找你。”
“再说吧。”陈启礼头也没回。
坐着船渡过海面,刚上岸,陈启礼就看见三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那里。
吴敦最先冲了过去,给陈启礼一个拥抱,开心地笑道:“老鸭,你终于回来了!”
陈启礼笑着拍了拍吴敦的肩头,王梓荣带着一帮堂主也走了过来,说道:“帮主,兄弟们都等着你回来主持大局呢。”
“白狼呢?”陈启礼问。
王梓荣道:“安乐在美国念书。”
“念书好。”陈启礼笑笑。
吴敦自豪地说:“启礼哥,咱们竹联帮现在风光得很,地盘已经快要打到中部了。现在荣哥是总堂主,帮主的位置给你空着,就等你回来。”
“干得不错。”陈启礼对王梓荣道,“帮主还是你来做吧。”
吴敦是陈启礼的铁杆心腹,急道:“你说什么呢,大家都等着你回来,我们说好要扫平整个台湾的。”
陈启礼语气平淡地说:“混这条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我已经想清楚了,出来后做点小生意,打打杀杀地事情就不要来找我了。就这样吧。”
吴敦还要说话,陈启礼按住他的肩头,看了他一会儿说:“跟着阿荣好好干。”
陈启礼向来说一不二,吴敦想劝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转头看向王梓荣。
王梓荣道:“既然礼哥不愿意,帮主的事以后再说吧。反正这个位子给你留着,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吴敦,我们先送礼哥回去。”
吴敦闷闷不乐地帮陈启礼般行李,王梓荣在他心里只算是有能力的义气兄弟,陈启礼才是真正的领袖。
其他堂主则是松了一口气,他们在陈启礼的时代只能算小头头,是后来王梓荣把他们提拔起来的。陈启礼对他们来说是精神领袖,王梓荣却关系到他们的实际利益。若陈启礼真答应回去做帮主,他们为了自己的地位,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陈启礼是聪明人,只看这些堂主的眼神就能猜出大半来,怎么会同意回去做一个傀儡帮主?
何况,陈启礼确实有洗心革面的意思。另外一个时空,陈启礼出狱之后,不少以前的小弟找他回去重振竹联帮,他都拒绝了,一心一意地做他的生意。
陈启礼出狱后做过搬运,搞过推销,一点一点的起步,几年之后居然生意越做越大,被评为台湾十大杰出青年。
而当他事业有成后,不少以前的兄弟碰到难处,都来找他接济,遇到纠纷也都找他调解。陈启礼的仗义和公平,即便是与他敌对堂口的元老都要竖起大拇指,这才有后来八十年代,陈启礼出来振臂一呼,一盘散沙的竹联帮众纷纷归附,一些小帮小派携众来投。
只是,此时的竹联帮已经走上正轨,不再是一盘散沙,恐怕以后就没有陈启礼复出的机会了。
…………………………………………………………片场。
“啊!”钟镇涛在脚手架上猛地踩滑,一声惨叫声中,整个人都掉了下去。
落了两米多的高度,才终于被身上的保险绳拉住,吓得他一头大汗。
“拉着,快往上拉!”作为动作导演的程小东也吓了一跳,幸好这几个镜头绑了绳子的。
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忙活着,王梓钧建议道:“要不少用中长镜头,把那些危险动作拆开来拍吧。反正整部电影的卖点也不在这里。”
“不行。这些动作都是我们原先商量好的,要么不拍,要么就要拍好。”程小东坚持到。
王梓钧妥协道:“好吧,你是动作指导,你说了算。”
钟镇涛不是专业的动作演员,许多高难度动作都要找替身。在王梓钧看来,这些替身演员简直在玩儿命,实在是让他心有不忍。
这些动作戏拍得很慢,几分钟的戏,细嚼慢咽地整整拍了五天才收尾。
应付完一路跟踪的香港记者,王梓钧满身疲惫的回到别墅。
刚洗完澡,李京浩便上楼来问:“老板,外面有两个男的要见你。有个说自己是《明报》的副刊编辑,要不要轰走?”
“《明报》的副刊编辑?难道是来找我做专访的?”王梓钧想拒绝,又不好抹了金庸面子,便说道:“让他们进来。”
很快李京浩把人领进来,走前面的是个中年人,王梓钧隐约记得叫蔡炎培,是亦舒的好友,以前见过两次面。后面那人斯斯文文的,年轻得很,却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你好,王先生,冒昧打扰,请多多包涵。”蔡炎培不好意思地笑道。
“蔡兄请坐!这位先生也请!”王梓钧道。
蔡炎培介绍道:“这个叶辉,我们香港文坛的新秀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