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支部队在战场的中央相遇,碰撞,就在交锋的一刹那,双方对撞处便刷的腾卷出一片长达数百米的巨大风暴!
永远冲锋在第一线牛头人战士是唯一可以正面抵抗燃烧军团的强力兵种,它们挥舞着手中巨木轰砸向身前的敌人,口中还不时发出哇呀哇呀的乱吼声。
相逼兽族的野蛮,狂野,浑厚,燃烧军团的进攻更加严谨,犀利。
如果说冒险者与兽族的组合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那么强大的魔神卫队就是冰冷的钢铁,任你火焰熊熊也无法动摇它们的钢铁意志。
纯以兵力论,兽族两千余人根本不可能是同样数量的萨特卫士的对手,即使有冒险者和城墙炮火的支援,也不过是勉强打个平手。
战斗因此而陷入胶着状态,双方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收割生命,付出生命。
那些冲击,穿插,变阵等战术,在这刻再派不上任何作用,惟有血性与勇气代替一切,成为主宰胜利的关键,谁能坚持到最后一刻,谁就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茫茫人海里,杀声震天,沈奕也不知开了多少枪,一只右手已完全是机械式的射击,挥动匕首的左手更是累的连抬都抬不起来。
到处都在发生激烈的战斗,而占据上风,却是萨特卫士……
是的,这些拥有复活能力的萨特卫士只要尸体不碎就能复活,即使倒下也会重新爬起加入战斗。
许多时候你以为你杀死了对方,但是转眼间被你杀死的目标已从你身后重新爬起并发动致命的袭击。
战斗的天平因此而渐渐向着燃烧军团的方向转移。
老孟的亡灵战士全部被打成了残骸,沈奕的终结者也在萨特卫士恐怖的攻击下变成废铁,甚至连牛头人酋长白尼都死了一次,依靠重生再度起来战斗。
胖子也已经使用了血统变身,天火召唤配合金刚的死神波纹杀死了不少士兵,却终究挽不回败局。
终于,还是撑不过这一轮吗?
沈奕心中泛起一丝苦涩。
是啊,到底是四难度级别的人物,想必上校邪帝在这里,面对这如海怒潮也是有心无力的吧?
他又凭什么能打赢呢?
“你灰心了?”
耳边突然响起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
是卡尔洛斯。
沈奕回头看去,卡尔洛斯就站在他身后,全身浴血。
他身上有好几道明显的伤痕,其中一道几乎把他的胸膛划开,他却依然傲立在沈奕身边。
沈奕怔了怔,卡尔洛斯已经说道:“你们不是兽人,对吗?”
沈奕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卡尔洛斯怎么可能看破都市给他们的伪装?
卡尔洛斯却已叹了口气:“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兽人,是一种血统,但同时也是一种文化。你虽然没有继承兽人的血统,却有着兽人的精神……永不言败!既然这样,那么你就是一个真正的兽人。”
沈奕微愕:“大人,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卡尔洛斯抬头看天:“这是神灵给我的启示。”
“你……”沈奕精神剧震。
卡尔洛斯却已挥手止住了他:“有些话,你不用对我说,我也不想知道。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不要忘记身为一个兽人,你可以战死,却永远不能放弃。”
说着他看向沈奕:“很抱歉我当初太过拘泥那些约束我的规矩,没能教你更多的东西,不过至少现在,我还能再教你一些东西,至于能学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
说着,卡尔洛斯手中血咆向前一指:“记住,剑刃风暴的使用技巧在于旋转与爆发。力量不再是集中在一个点上爆发,而是以一种特定的方式分布在你身边所有的位置,就象是龙卷风那样,你得学会借助自己打出去的力量,并精确的控制住它……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只演示一次。”
说着,卡尔洛斯人向前冲去。
“不,卡尔洛斯大人,不要……”沈奕放声大叫,他终于明白卡尔洛斯要干什么了。
剑刃风暴虽然强大,但是使用时自身却并不能免疫攻击。偏偏此时的卡尔洛斯也已多处负伤,此举无疑是自杀!
然而卡尔洛斯还是这么做了。
他径直冲向萨特卫士的核心区域,血咆挥动,挥洒出一片惊人剑气。
呼啸的剑刃围着卡尔洛斯疯狂旋转,就象是机器上飞速转动的齿轮,却是数以千百计,飞快切削着身边的一切敌人。
战场在瞬间变成了一个血肉搅拌机,在那无论多少生命进去,最终都只会化成碎肉出来。
卡尔洛斯挥动剑刃风暴就象是一团龙卷风,哪里人多就向哪里刮去,所到之处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然而勇悍的萨特卫士甚至比兽族更加不畏惧死亡,面对这剑圣的终级大招,竟是一个个飞身扑来,手中巨槊砸向卡尔洛斯,哪怕是死也要在对方身上留下一道伤口。
“卡尔洛斯快回来!”沈奕急速前冲,然而卡尔洛斯却冲的更快了。
这一刻他仿佛是要把自己所有的杀伤力都彻底释放出来,在短短七秒钟时间内冲出一条长达一百五十米的血色长路,被卡尔洛斯杀死的萨特卫士甚至连复活的资格都没有。
若流星般的辉煌在维持七秒后终于消失,就在剑气消失的刹那,数十名萨特卫士已同时跳起,将手中槊尖捅进卡尔洛斯身体中。
扑!
卡尔洛斯仰天吐出一口长血!
然而他的血咆仍在挥动,又是十余名萨特卫士被卡尔洛斯以狂野的进攻之姿碎尸万段,同时更多的槊尖刺入卡尔洛斯胸膛。
扑,扑,扑,扑!
无数血泉在卡尔洛斯身上绽放。
卡尔洛斯的攻击终于停止。
就象是一座雕像矗立在战场,他仰面看向天空,喃喃道:“我……看到了……”
然后就那样仰天倒了下去。
“卡尔洛斯……不!”
看着卡尔洛斯在自己的眼前倒下,沈奕跪倒在地,发出这一声痛心呼唤。
那一刻,眼前一片血色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