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瑟琳娜开始回忆曾经的一切。
她一边回忆一边述说,声音低沉而忧伤:“你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一种残酷,你甚至能够亲眼看到你自己的消失,仿佛这个世界从未存在过……”
沈奕沉默了。
耳边回响起白衣女孩说过的话:如果你拥有了掌握微观世界的能力,你就可以自由创造任何你想创造的物质或生命,甚至能力……瑟琳娜的回忆无疑证实了那白衣女孩的说话。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竟然能够直接从微观物质层面构筑一切,从无到有的完成任何形式的生命与物质的创造。
不可思议的力量!
只怕这正是血腥都市最终极的力量!
冒险者们所有的能力,其实都不过是这种力量的意志体现与折射罢了。
如果说血腥都市里发生的一切还能用科学来解释,那么这股力量本身,又该用什么来解释呢?
也许真正的迷团不在于都市,而在于这力量自身。
而唯一能给出答案的,或许只有那白衣少女。
想到这,他看向瑟琳娜:“那么你还记得你是怎么从安娜变成瑟琳娜的吗?”
瑟琳娜摇了摇头:“我没有任何关于这方面的记忆。事实上有关瑟琳娜的记忆现在还在我的脑子里,我能记得小时候做过什么,记得我的家人被杀,记得维克多救了我,记得是他让我成为了死亡使者……但是现在我知道这一切从未发生过。所以我现在甚至不知道,到底我的记忆从哪一段开始才是真实的。”
她的声音带着悲愤,那是对这造物主的仇恨与不满。
当她了解这一切后,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是一片黑暗。
如果不是有沈奕成为她最后的精神支柱,她也许已经发疯到癫狂。
沈奕轻轻搂过她,瑟琳娜开始低低地抽泣:“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那也正是我想知道的。”沈奕叹息。
晚餐结束了。
这段时间里,沈奕和瑟琳娜相互交流了各自的信息。
除了一开始是瑟琳娜在回忆外,其后便是沈奕告诉她有关血腥都市的一切。
来自沈奕那滴鲜血的记忆太过凌乱,沈奕的叙述可以有效帮助瑟琳娜整理所有关于都市的认识,就好象把因为突然搬进大批杂物而导致凌乱不堪的房间重新清理一遍,使得瑟琳娜脑海中那些纷杂的记忆各自归位,重新恢复完整与统一的迹象。
照理说,沈奕是不可以泄露这一切的。
不过被唤醒记忆的瑟琳娜此时已不再处于都市的规则限制下,可以说她已经成为这个世界最特殊的一个存在——既不剧情人物,也不是冒险者。
因此也没有什么所谓的惩罚。
然而没有处罚不代表就太平无事。
有一件事让沈奕感到不安,那就是他现在已经可以正式确认:白衣女孩是和空间管理者做对的存在。空间管理者们守护规则,白衣女孩则破坏规则。紫砂说她是系统的漏洞,黄鹤说她是程序的病毒,目前看来,至少这两条罪名是成立的。
当然破坏者未必就是罪人,守护者也未必就是好人,沈奕不会用简单的区分善恶的方式来看待两方。
问题是他现在很明显被夹进了两方的战争之中。
战争没有好坏,只有强弱,很不幸,他是最弱的一方。
“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瑟琳娜问。
“我不知道。”沈奕脸上现出一丝苦涩:“很显然你已经被当成了某种可以攻击都市的武器,但是这武器威力如何,能发挥什么作用,产生什么后果,何时起作用,这些都没人知道。而都市又会如何反应,同样没人知道。唯一能肯定的是……没有人会坐以待毙。”
“他们会对付你吗?”瑟琳娜心中一惊。
“也许会,也许不会,我不知道。”沈奕回答。他可没忘记管理者不能介入冒险者的行动这个前提,是建立在规则不出问题的基础上。
换句话说,接下来他随时都可能面对空间管理者介入任务的行动。
但是白衣女孩既然选择了他,自然就有她的理由。
如果这是一场游戏,那么游戏才刚刚开始。
那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了巴尔萨说过的话:她诱骗你们,让你们习惯性的信任她,直到有天,她说什么你们都会听,到了那个时候,就是你们的死期。
也许他说得没错。
那主动上门的,不是推销员,就是魔鬼。
然而他却没得选择。
因为他至少知道一件事:到目前为止,白衣女孩没有欺骗过他——他的血统有问题,所以他需要瑟琳娜的帮助。
更何况他对瑟琳娜不是没有感情的。
似乎是看出了沈奕的心思,瑟琳娜说:“至少在他们介入之前,我可以先为你做些什么。你需要我让你的血统纯粹起来,是吗?”
“是的。”
“要怎么做?”
“发挥你吸血鬼的特性,从我的身体里取走那些我不需要的东西。我想吸我的血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瑟琳娜的脸上绽放出甜蜜微笑:“从你的身体里吸走某些东西吗……也许我们有更好的选择。”
她蹲下身去,俯身于沈奕膝前,将头部低下。
“哦……”沈奕长喘出一口粗气,身心深处升腾出一股不可抑止的热意,几乎要将他彻底燃烧。
一个更加美好也更加香艳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