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赵荣忙答道:“在下赵荣,侥幸与官家同姓,荣耀之荣。”
“原来是赵荣赵公子。”蔡攸笑笑,说道:“我会记住这个名字的。”
说完了这句话,蔡攸再不多语,领了吴敏就出门离开了瓦舍,此前一直躲藏在人群中的随从也赶紧跟上,然后还是在出了瓦舍大门,走到人少的地方的时候,吴敏才十分不满的说道:“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子,公子你好心提携于他,他居然还敢拒绝。”
“不要小看了他。”蔡攸不动声色的说道:“没注意到他是仔细考虑了片刻,然后才谢绝了我的好意提携吗?此人思虑周详,行事稳重,倘若童内相真的给他机会,只怕他的前途不可限量。”
“他坏了公子的大事,公子你还这么看得起他?”吴敏好奇问道:“他谢绝公子的提携,让公子你错过了卖一个人情给童内相的机会,公子你就半点不放在心上?”
“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何必要放在心上?”蔡攸微微一笑,说道:“再说了,他又坏了我什么大事?有的时候,想卖人情给别人,不需要做什么实事,只需要嘴上说一说就行了。”
“公子此言何意?”吴敏听得有些不解。
“明天你就知道了。”蔡攸微笑说道:“明天散朝的时候,你在皇宫门外等我,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见童相,你替我帮衬几句。”
带着无尽的好奇,第二天早朝的时候,蔡攸的死党吴敏早早就来到了皇宫门外等候,好在这一天的朝会持续时间不长,才刚到了天色全明时,五更时上朝的文武百官就已经散朝出宫,蔡攸还是第一批走出宫门的官员,然后与吴敏相遇后,蔡攸也不说话,只是对吴敏使了一个眼色,吴敏会意,同样也不说话,只是与蔡攸并肩而立,等待童贯散朝出宫。
蔡攸和吴敏也没白等,又过得片刻,童贯便在一帮官员的簇拥下走出了宫门,然后乘着童贯辞别了众人上马准备回家时,蔡攸忙迎上去向童贯拱手行礼,满脸堆笑的问道:“太尉,今天宫里没事,这么早就回家了?”
“今天宫里没事,但是西北有事,西夏蛮夷蠢蠢欲动,这段时间一直在边境上寻衅滋事,可能会有大的动作,所以想回去早点料理军务。”童贯微笑着回答道。
“太尉辛苦。”蔡攸忙说道:“不过太尉一定得多加保重,大宋军务重事全都压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你可千万得保重身体啊。”
“没事,老夫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童贯笑笑,说道:“贤侄,如果没有其他的事,老夫就先走了。”
“太尉请。”蔡攸忙亲自为童贯牵马,侍侯童贯上马回家,然后还是在童贯骑上了战马时,蔡攸才仿佛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忙说道:“对了,晚辈还差点忘记向太尉道喜了,恭喜太尉,贺喜太尉了。”
“喜从何来?”童贯当然莫名其妙的问道。
“恭喜太尉麾下又添一名贤才啊。”蔡攸笑着说道。
“又添一名贤才?贤侄此言何意?”
童贯越听越糊涂了,蔡攸笑笑,也这才把自己昨天晚上与赵荣见面的经过对童贯大概说了,期间还添油加醋,极力称赞赵荣的聪明才智,卓尔不群,然后又随口说了自己想替童贯提携赵荣却遭到赵荣拒绝的经过,童贯听了大奇,说道:“演山兄的那个弟子,竟然能有如此福分,能够在闹市之上与贤侄你偶遇?”
“正是如此。”蔡攸点头,又微笑说道:“开始晚辈倒是不知道他是演山先生的弟子,可是看到他拿出了太尉你的那把折扇之后,晚辈就马上猜到他肯定与太尉你有关系,也这才和他攀谈了起来,知道了他的情况。”
事情到了这步,吴敏又明白了蔡攸的意思,忙说道:“太尉,当时下官真的有些不敢相信,蔡学士他好意替太尉你提携那位赵公子,那位赵公子竟然能开口拒绝。但仔细一想之后,下官又马上明白他这么决定是理所当然,试问太尉你的子侄晚辈,怎么可能会接受别人的提携,忘记了太尉你的召唤之恩?”
都是人精,听到这话后,童贯也马上就明白了蔡攸的意思,笑笑说道:“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居然如此不识抬举,等见到他以后,老夫自然会好生训斥于他,让他到贤侄面前跪地请罪。”
“还有。”投桃报李,童贯又补充道:“多谢贤侄替老夫着想,好意提携老夫的子侄晚辈,宣和殿那件事,老夫放在心上了,但有机会,老夫一定在官家面前替你多多美言。”
“多谢太尉,多谢太尉提携。”
蔡攸赶紧一揖到地,童贯笑笑,点了点头就拍马前行,领着随从返回他在启圣院街的府邸,吴敏也赶紧行礼恭送童贯离开,然后童贯一行人才刚走远,吴敏就赶紧冲蔡攸拱手,满脸堆笑的说道:“恭喜大公子,贺喜大公子,有了童内相这句话,官家新设的宣和殿大学士一职,就非大公子你莫属了。”
蔡攸笑笑,低声说道:“事成之前,不许张扬,尤其不许让我那个四弟知道,否则就有可能会节外生枝。”
吴敏赶紧点头表示明白,蔡攸则又看了看童贯离去的方向,微笑着心道:“赵小子,我也是在帮你,童贯知道了这件事,自然会对你高看一眼,你以后得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