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案上,换了张纸,落笔:
“这次两军在黑河上即是偶遇,那么卺军断不会有充足的准备(包括粮食和军力等),我军可以把全部将士分散在黑河两岸,插上军旗,以鼓击声来壮大声势,让卺军以为我军的后援已经赶到,这样一来,既可以鼓舞我军的士气又可以挫挫对方的锐气。”
见没人出声…
我停顿了片刻后,又继续书写道:
“对方如听到两岸如雷鸣般的鼓声定会以为我军已然包围住了黑河,加上迷雾不散,又挡住了视线看不真切,自然不敢轻易行动。”
我抬了抬有些酸痛的脖子!
周围一片寂静,静到我都怀疑是否还有人在场吗?
疑惑的抬头,却撞上那大胡子满脸异样的眼神,不知何时,他已站在我身前。
而那个高坐上的人自始没有说过一句话,只一个单手动作优雅地拖着下颚,眼底沉如暗河…
待我走出帐外,亦然到了傍晚…
今日的太阳似乎比平日落的早,天色已经有些昏暗。
空旷的平地上,一望无际的荒原,让人不愿早早地回房,于是,我便一人朝前迈行,不知到底想去哪?
司寇邪被困于河上已经五日了,再这么耗下去结局是明显的,思绪到此,不禁长叹一口气,有些懊恼自己的无能为力。
滞留许久…
突入的一阵夜风徐徐飘来,许夹带着一股河流的味道,吹在脸上感觉有丝沁心的冰凉。
我不禁捋了捋衣襟,便打算返身回房…
伸手刚欲推开房门…
“回来了!”我前脚还未踏进房内,便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不禁打了个冷战。
“嗤”那人似轻笑一声,起身,点亮了房内的油灯。
“朕等你很久了,怎么这么晚?”很轻很平淡的嗓音竟感觉多出一抹起伏。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此刻端坐在我帐内靠窗位置的人。
面面相觑……
一身月白色锦袍,金色缎边,镶玉腰带,簇簇金纹刺绣,精致温雅无比。温雅如玉,眸中带笑。
是他!
“怎么?没想到朕会来这?”
我有些无语,我怎么会猜到你这半夜不休息会没事跑这来吓人来的。
只见他一个示意,我便提步走了进来。
明晃晃的灯光照在我的脸上,我费力的抬了抬眼皮。
他的眼神毫无波澜,却嘴角微勾,含着一抹笑。
只见他沉步走到我面前,站定:
“这么晚去哪了?”温热的气息呼入我的耳际,轻声低喃道。
一丝错愕,我不禁轻咳了一声。
只见他忍俊不禁,低声道:
“怎么?你怕朕?”嗓音略略带着些慵懒,举止悠然倜傥地欲伸出手。
我一看,竟不知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没由来地心悸,我下意识地别开眼。
顿时,他原本含着笑意的眼神隐了下去,一个拧眉。
仅居高临下瞥了一眼我颈项上的伤痕。
见他突然没了言语,我暗暗思忖着,正打算慢慢抬眸之际。
蓦然,见他一个俯身,我闪躲不及,原以为他是有话欲言,没想到…
“唔…”我吃痛的呓语。
只见他动作娴熟地伸出一只手,那冰冷的指尖毫无预兆的划过我的伤口,刺痛的紧!
“很疼…”耳际旁的嗓音沙哑而低沉,声音却很轻很柔。
我一个骇然,竟忘了闪躲,原本强壮镇定自若的神色骤然变的有些惊恐失色,不知他想干什么…
“桌上有上好的药,你敷了之后再睡”翛冉冷着双眼,眼底如泥潭深渊般深不可测,声音却很平静。
望着渐渐消失的背影,我惶然后退,却不小心撞上身后的床沿。
一个无力地跌坐在床沿边,顿时一股森冷的寒意从我的脚底一直延伸到指尖。
隐约间感到,今晚…似有什么不对劲…
一夜梦魇,辗转反侧,迷迷糊糊中总听到河流湍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