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了凡间，胡小玉将郭嘉放了出来。

现在蛇妖已经死了，至于那黑熊精……胡小玉有些拿不准它会不会再找一个凡人麻烦，所以，一时之间，她只能留守在洛阳。

胡小玉依然做道士打扮，在凡间积累行医问药，积累功德。

荀彧见郭嘉回来了，大为松了口气，仙门的仙人还没给他消息，他还战战兢兢的。

“没事，就是睡了一觉。”郭嘉对于自己可能被妖精带走的事没怎么放在心上。

因为他没有丝毫记忆，他只记得在马上一阵头晕，再醒来的时候，就是躺在这驿站里，就好像睡了一觉一样。

荀彧听了，见郭嘉没有因此生惧，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袁绍联军快到了，大战一场，洛阳必然生乱，又出了你这档事，我想，我们还是回颍川去。”

郭嘉笑眯眯地说道：“文若不是来瞧那曹孟德的？现在曹孟德未到，何必急着走？”

此次袁绍联军讨董卓，是曹操发起的，加上之前曹操冒险行刺董卓，在荀彧心里，曹操就是忠于汉室的有才有德、可以匡扶汉室的英才。

荀彧在袁绍处观望了袁绍不少日子，现在得出不能效忠的答案，恰逢曹操发起讨董卓的事，荀彧便想看看曹孟德此人。

“奉孝不是说联军打不到洛阳里来？先派人送你回去，我去联军走上一遭。”

郭嘉连忙摇头：“不成，不成！”

荀彧说道：“奉孝有何……”

郭嘉显得别有深意的说道：“若是曹孟德执着匡扶汉室，必定会对董卓穷追猛打，可惜十八路诸侯此次讨董，却心不齐，只要一有胜像，这些诸侯包括袁绍在内，一个个都重名利权位，只怕最后只有曹孟德一路兵马追击。”

荀彧很快明白，问道：“奉孝的意思是曹孟德会孤军前来……”

郭嘉笑了笑，不答话。

荀彧眉目紧锁，若是曹孟德一支军队前来，董卓势大，只怕曹孟德凶多吉少。

如此，他便不能坐视不管。

“文若不舍离去，我亦如此。”郭嘉笑说道。

“可是你……”

郭嘉挥挥手，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你说妖掳我，那么我逃到哪里都会被找到，何必折腾着回颍川，这京城好歹有仙门在此。”

荀彧这么一听，便点了点头。

相对而言，京城还是安全一些。

***

十八路联军终于打到了虎牢关，董卓也终于不再淡定，将自己麾下第一大将，也就是义子吕布派了过去压阵。

胡小玉也很快看到董卓军着手准备撤走洛阳的动静。

董卓性凶残，撤走洛阳之余也不想联军讨好，已经决定撤走之后火烧洛阳。

胡小玉在洛阳多日行医问药，这般想来，洛阳百姓何其无辜。

胡小玉明明知道这个结果，可真让她听见董卓下令，也忍不住心寒。

人和妖其实又有什么区别，好人会救人，恶人视同类为蝼蚁，随意烧杀……妖也是如此，好妖会救生灵，其中包括人，恶妖同样将其他生灵视为蝼蚁，随意打杀……

胡小玉自从出了空间，一直在想人和妖的问题，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嫌弃自己就可以了，对人和妖都一视同仁！但是仔细想来，她嫌弃自己，其实就是对妖的蔑视和厌恶，口头上说一视同仁，其实根本不是！

胡小玉看着董卓，心里忍不住想，如果她前世是妖，今生为人，是不是也会蔑视人？

答案很可能会是一个‘是’字。

作为妖仙法力出众，她就是不随意伤害人，但是一旦投胎成人，手无缚鸡之力，就是一个蝼蚁，她怎么会不嫌弃呢？

胡小玉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她以前对于各学派教门所说有教无类、人人平等之类的话持以赞同，其实也只是口头上的赞同，她隐藏得思想和行为却有偏差，而真正的成道，那就是真正做到……现在想想，成道的大能们创下教派得到天道的承认是多么大的大智慧和大毅力！

而胡小玉，口口言传很多道，其实她没有做到一点，无怪她知道的多，但丝毫触摸不到一点道的门槛。

现在胡小玉是金仙修为，也不算明白太晚，毕竟真正参悟天道的时候，就是进阶三花聚顶的大罗金仙之时。

明白了的胡小玉，再看这人和事，发现人和事都不一样了。

她低身抱起一只黑犬，淡淡地灵气围绕在它身上，原本微弱呼吸的黑犬睁开眼睛。

胡小玉将它放下，因为胡小玉在将它从鬼门关救过来的时候动用大量的仙灵力，又为了仙灵力不撕毁它的身体，更是强行点化了它，让它变成灵犬。

灵犬有灵，已然成了妖。

懵懂的犬妖本能地在胡小玉走后对着胡小玉拜了又拜！

胡小玉消失在路上，如果是以前，她根本不会救小小流浪犬。

神识中灵犬的跪拜，在胡小玉想通人和妖的本质后，又起了一点涟漪。

无声无息地再进入空间，目向这一片上清仙力的灵力海，她没有修炼，也没有像上次那般一样呼唤着寻他。

她就站在当初他离去的方向一动也不动。

然后闭目起来，她以她的神魂发誓，不管他是人还是妖，她永远都不会背弃他！

他现在不理她没关系，她可以慢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