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个样子,苏杉只觉胸口有些闷塞。短短几个月的相处,虽不足以让他了解全部的连青,但这人对于学术、对于工作的认真与执着,却是任何人都难以相比的。这种眼里只看得到事业的人,如果没有父母家族的压力,情爱这种东西,在他们那里根本就寻不到一丝一毫的容身之处。
他不知道自己是为了被逼带假男友回家的连青难受,还是为再一次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的遥不可及来得难受。
“江爷,魏秘书的电话。”一个三十出头的英俊男人站在门边,叩了叩半开的门扇。
连江放下怀里的孩子,从沙发座上起身,苏杉本以为他要走,却没料到对方来到连青面前,居高临下地,伸手揉了揉连*oss抹着满满发胶的大背头:
“换个发型吧,你这样子太像阿勋了,简直未老先衰。”
“爸……”
没想到他来这么一句,绷得死紧的连青怔了怔,满涨的冷气咻的一声,瞬间没了大半。
“反应也太无趣了吧。”连江撇撇嘴,最后又狠狠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这才收回手来,对着连青身边的青年道,“小杉,接下几天要辛苦你了,到时需要什么,直接打内线电话就好。放心,这里有最完美的庇护所,安心放手去做吧。”
“呃……好的。”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有听没有懂啊qaq
心里哀嚎的苏杉连连点头,莫名有种自己好像被卖了的直觉。连江回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转身朝门外走去:
“那我先走了。”
小女孩也脆声向两人道别,飞快地跑出书房,跳到门外青年的怀中:“爹爹。”
连江跟在她的身后,双手插兜,步伐懒散地挪到门口,一手搂上青年的腰,大大方方地掀开他的紧身t恤下摆,朝上摸去。
不小心瞄到这一幕的苏杉终于知道为啥连江从头到尾都没对自己的性别发表过意见,可和连青差不多大的情人?这难道又是一部豪门狗血剧?
连青显然也看到了同样的内容,刚刚因为连江动作而软化下去的气场又在一瞬达到了max值,苏杉吓得往旁边一跳,赶紧抽出自己的爪子来。
连青冷冷转过头来:“你躲什么?”
苏杉面色如常:“我想上洗手间。”
“那边就是。”冰层蔓延至周身的男人指了指书房角落的一扇小门,“快去。”
“嗯!”苏杉如蒙大赦,赶快朝洗手间奔去。
几分钟后两人走出书房,上了三楼。不同于一般的独栋别墅,这座大宅里房间多得要命,连青的是最里面最向阳最宽敞的一间,带小书房带衣帽间带卫生间带露台,面积大到惊人,深深让苏杉见识到了何谓“我家厕所”和“你家客厅”一样大。
厚实的木门在苏杉身后关上,连青看也不看到处溜达查看地形的苏杉,径直转去衣帽间,脱了西装外套,解了皮带西裤,换了一双舒适的拖鞋,转身就进了浴室。
他没对苏杉叮嘱什么自便,因为苏同学从不需要。他一点也没客人应有个的拘谨,自来熟得可怕,跑动跑西不一小会,就给自己泡了一壶红茶,脱得只剩下最里面一件薄衫,光脚站在书房的布艺小沙发上,撅着屁股看连青的藏书。
看了他一排他就觉得头疼。全是一堆英文,偶尔几本中文,还是什么什么理论,什么什么研究,厚得全像是砖头块,让他想要消解一下突如其来的紧张也办不到。
一路上除去身体虚弱不得已和演戏,连青对他都是不假辞色,跟之前的不冷不热没什么两样,可连江话里话外暗含的意味,以及连青带他回房,自己含羞净身(大雾)的举动,怎能让苏杉不小小的期待下?
他的学渣脑实在太不给力,昨晚的活色生香只记了几个片段,可就这几个不成顺序,更像钙片里一闪而过镜头的画面,足以让他发挥主观能动性,去填补那些残留的空白。
浴室里的水流声响起,苏杉把手里的书塞进书柜,两腿自发的带着他来到了浴室外面。他扬起胳膊闻了闻,之前被厚衣捂得一身汗味还挺大,他也该洗个澡。
端着架子扭开门,直直走进去,说:“我实在脏的受不了,一起洗?”
还是半脱半不脱,让热水将自己打湿,深情地看着连青,来一句:“宝贝,我忍不住了。”
苏杉依次闪过无数种方案,有好几次他的手都碰上了门把,但最终还是缩了回来。
……连boss积威太重啊t^t他实在没胆,在清醒的时候去直面冷度达最大值的冰山……
浴室里的水停了,啪叽啪叽的踩水声隔着门板传过来,在苏杉的脑海里愈来愈响。他心跳如擂,浑身动都动不了,直直地看向浴室门。
咔嚓一声,门被扭开。围着浴巾,裸着上身的男人气势十足地走了出来,而几乎是同一时刻,和浴室热气一同扑面而出的,还有那股该死的香味。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连青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担心你。”苏杉脑子已经发木,嘴巴却意外的利落,仿佛带着自己的意志,“你这两天,好像都不太舒服。”
连青的神色有了些微的温和,他关上门,看了苏杉一眼,便转向卧室,迈步而出:“小病,没什么。”
“……谢谢你的苹果和早饭。”说罢,男人又突然补充。
苏杉跟在他的身后,连青依次将卧室的灯全都打开,来到最后一个落地灯前时,连青按了几次开关,灯却怎么也不亮,他只好退后一步,蹲下来,拔下插座,又重新插进去。
黄光瞬间亮起,连青直身,还没完全站起来,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重量,狠狠地压在了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