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太后走出灵兰阁,孙儿的婚事,自当是她做主的。
于是,
那些人,纷纷带着自家未出阁的女儿,上前来敬酒,偏就那么巧,她龚姣儿的位子竟是在太后身侧。
有人手臂越过她的头顶,婉丽的声音,流水般,潺潺悦耳。
“从前未得机会瞻仰太后娘娘真容,都说娘娘闭月羞花,那话却不实,娘娘的倾世之容,无法用言语形容!”
康悦蓉笑了笑,端起茶盅,“这丫头真会说话。”
御穹也从旁微笑。
又有人挤到龚姣儿身侧。
“太后娘娘,臣女也敬您一杯。”
然后,有人拍龚姣儿的肩,甚是嫌弃。
“姣儿公主,你挡在这里,我们都不好敬酒,能不能让一下?”
康悦蓉却是一杯酒没喝,笑道,“姣儿,带这几位小姐过去,去给你二皇兄敬酒。”
为何偏要她去?“皇祖母?几位小姐自己有腿有脚,哪需要我带?”
几个女子堆着笑,谦恭地柔声婉拒。
“太后娘娘,不必麻烦姣儿公主了。”
“我们都知道,她是二皇子的死对头。若是她带了臣女过去,恐怕二皇子反而不喝臣女敬得酒呢!”
龚姣儿站起身来,肃冷一身内敛的金纹酒红锦袍,在一群衣香鬟鬓姹紫嫣红的美人里,却反而格外冷艳出挑。
她端着酒盅绕过桌案,直走到无殇面前。
“二皇兄,这几位美人要给你敬酒。”
无殇正因她的躲避生气,冷怒起身,一眼不看她,却对几个美人忽然扬起唇角。
“别站着了,来,都到本皇子身边来坐。”
几个女子喜不自胜,不等丫鬟摆好椅子,就争先恐后地要坐下来。
龚姣儿僵了一下,不明白为何满心剧痛。
她要返回自己的位子,却发现,自己的位子上,早坐了个女子,正与康悦荣说着话。
也罢,她正想躲开。
无殇不着痕迹看她一眼,不禁又挡开身侧女子端来的酒杯。
龚姣儿穿过层层院子,寻到熟悉的花园,从前的滑梯竟然还在,秋千架也多了几个。
只是一整排,都换了崭新的材质,样子虽然如从前,却已经不是原来那个。
她飞身落在滑梯顶端,忆起从前,无殇与她抢滑梯的样子,忍不住莞尔……
小小的他们,那会儿都是火爆脾气,谁也不肯相让,不过,无殇总还是忍让她的,一连几次,都是让她滑下去。
她在滑梯顶端坐下,正看到假山那边,有两个影子,影影绰绰,正低声谈论着。
“二皇子虽是嫡子,却比大皇子差了一大截,我看储君之位,不一定是他的。”
“你是又听到什么了?”
“刑部里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你没听说吗?玉鳞江里,三天之内,打捞出十具女尸,皆是被剖心取血,如今尸体增加到二十具,二皇子至今还没有破了案子。”
“玉鳞江上破案,谈何容易?往来船只无数,去往各处的都有,要查凶手,无异大海捞针。”
“这二皇子,天生霉运!本是皇长子,皇后娘娘偏带了个前世孽种。
三百年前,好端端一桩赐婚,自己给毁了。
你说那龚荀,如今贵为丞相,他若不与龚姣儿针锋相对,龚荀进言半句,事情便成了大半。
从前,这位二皇子能力也不差,偏就在封储君之际,玉鳞江上出这种事。且不论这是不是有心人布下的,只怕,他是一身的霉运,万一坐上龙椅也化解不掉,岂不是拖垮了血族?!”
“倒是不如扶五皇子上位,五皇子统领东部,年少有为,能力不输二皇子。”
“五皇子瞧着光鲜,都是皇上亲自甄选了人,过去帮忙的。”
龚姣儿越听越气闷,忍不住飞身而下,丢了石头过去,那两位身着官袍的人,听到动静,忙离开。
龚姣儿正要返回滑梯上,却见无殇飞身落在了上面,咻——就舒坦地滑了下来。
“别人在骂你,你还有心思玩?还不赶去刑部破案?”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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