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红的纱袍拂过地面,她刚买过门槛,就听得堂内舞台上的女子对护卫统领咆哮。
“只是一纸谕令么?御蓝斯,他就这么不想见我?我是他的安女,我伺候过他两百年……两百年,你们知道有多久吗?足够一个人类活两辈子的!”
御雪儿收住脚步,娇小的身体颤抖起来,不敢想象,她家七嫂听到这番话,会作何感想。
护卫统领血眸冷怒,在台上怒声呵斥。
“舞仙坊主,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若那血腥之气涉及人命,我们有权直接将你押往刑场。”
“哈哈哈……”
那女子绝美的一张脸,艳若仙女,却一笑起来,就扭曲狰狞,獠牙凸在唇角,冷如鬼魅。
她一身雪白的衣袍,拧身一转,风骨冷傲,舞雪如梦,惊艳的姿态,让在场每一位男子都怔愣。
御雪儿恍然失笑,这女子,不知是用什么样的话语欺骗了淳于羿,让她来,不过是不择手段地,想见到七哥吧!
“御蓝斯不来,你们可以直接把我押去刑场。我不信,因为八百年前的一句话,他能恨我一辈子!”
护卫统领勃然大怒,“押下她,严搜!”
淳于羿上前来,“雪儿,我们先离开吧!”
御雪儿心痛地握住双拳,反手打开他的手,嘲讽嗤笑出声。
“淳于羿,我当你找了个多好的人,给我当师父呢!竟是妄想爬上我七哥床榻的贱女人!”
那女子已然气急地咆哮着,在舞台上只听到,稚嫩的童音发出的“贱女人”三个字。
她看向门口,就见一个身穿红色纱袍的小女孩,大步流星地朝自己走过来。
那俏美的模样,不过八岁,圆胖的脸儿,圆胖的身型,惊艳地可爱,出尘脱俗,只是闪亮的眸子闪烁着一股清寒之气,叫人隐约不寒而栗。
“御雪儿?”女子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忙冲下来,激动到她面前,“你来了!”
“舞仙坊主,容我问你一句,你何时开设的这里?”
舞仙顿时收敛戾气,“已有半月。”
“也就是说,是皇祖母得知我七嫂从狼族安然返回之后,你来的此处!”
舞仙失笑,“我听不懂公主在说什么。”
“你可以听不懂,不过你这歌舞坊创建的日期,可是写在了户部的册子上,我相信七哥每日查看城中开设的商家名单,定然早就看到了你的名字。”
舞仙笑着,却笑得惶恐,眼底的红光几乎压抑不住,“公主是想说什么。”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舞仙这个名字,该是我皇祖母赐给你的吧?”
“是!”
“宫里的人都说,之煌皇兄的安女叫做花仙,皇祖母就爱取一些出尘脱俗的名字,媚惑人心,可惜,那花仙最终被之煌皇兄玩腻了,剁碎了,喂了狼狗,骨头都没剩。”
舞仙惊颤起来,因为她亲眼见到了那样的场面。而且,那花仙是她的好姐妹。
“我七哥虽是心善,却并非不杀人,他前阵子刚下令,屠杀了西部六城所有的人,所以,你若求死,别做的太过,免得,连一具全尸都找不到!”
舞仙突然揪住了御雪儿的胸襟,“公主这是在下战书,还是好心警告我?”
御雪儿无惧地挥着小鬼爪,在她手臂上抓住几道伤口,强硬将她打开。
“只要你是皇祖母的人,只要你伤我七嫂,你就是我的敌人,因为七嫂曾救过我的命!你敢伤她,我先杀你!”
淳于羿担心地上前来拉住御雪儿,“雪儿……”
御雪儿愤然挥开他的手,对舞仙说道,“你也不必再弄这些血腥伎俩,扰我七哥安宁,否则,我一把火给你烧了这歌舞坊。”
舞仙愤然抹掉眼角的泪,气得浑身颤抖,“御蓝斯是为我才建的莫黎城,你七嫂算个什么东西?!”
片刻后,护卫撤离。
御雪儿问了护卫里面的情形,因他们没有抓到把柄,不禁失望。
坐在马车上,淳于羿在她身边欲言又止。
“雪儿,对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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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想还你新出嫁的妹妹家破人亡,你最好和我一起想法子杀了舞仙!”
“为什么?”
“你最好别问!”
御雪儿在岔路口就下了车,让淳于羿回去看好南宫谨和苏无殇。她则独自奔回了皇宫。
锦璃正陪母亲,在王氏锦缎的雅间里喝茶。
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忙推窗看向楼下。
谁这么嚣张?大白天地,竟在路上策马奔驰?
那马蹄声就在楼下戛然而止,金甲紫袍的英伟身姿下马,猝然不见了踪影。
锦璃疑惑,那身影是……她家夫君?
门板轰然打开,爆响声震耳欲聋,御蓝斯出现在门外,视线急迫地锁定了坐在窗前的鹅黄的倩影。
她坐在阳光里,周身似能散发出莹黄的阳光,顷刻间,让他恐慌的心安静下来。
锦璃担心地看着他,无法分辨,那两扇可怜的门板是被踹开的,还是被他强大的真气冲开的。
“阿溟,发生什么事么?”
御蓝斯挣扎着从她担心的凤眸上移开视线,对王绮茹凝眉微俯首。
“皇贵妃恕罪,我有急事要单独对锦璃说,我让寒冽暂先送您回宫!”
“哦,好……”
王绮茹着实被他吓坏,担心地看了眼锦璃,以眼神示意她不要忤逆御蓝斯,她忙带了贴身随侍出去。
御蓝斯瞬间关上门,又走到锦璃身前,长臂一身,拉住窗子把手,关上了窗。
街上的喧嚣被阻隔,亲密地姿势,定格许久,锦璃身子贴在椅背上,透过轻薄的纱袍,她清楚地感觉到,他的铠甲上忽冷忽热……耳畔只剩了他的呼吸,鼻端只有独属于他的龙涎香……
锦璃疑惑地打量着他,无法承受他灼烫骇人的视线,他很不正常,眼睛莹红如宝石,似要将她吞了!
“阿溟,你怎么了……嗯?”她手贴上他的额头,“不舒服么?”
眼前一花,他突然激烈的吻她。
呼吸被吞没,她恐慌愕然,又惊又羞,瞪大凤眸,却感觉到他浑身都在颤抖,像是在承受某种疼痛……
她不知该如何才能安抚他的痛,本能地抬手拥住他,温柔地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