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义缠着史筠瑶要进入天一阁,史筠瑶拗不过他,就带领大伙进入了这个她很少对外开放,比较私人的空间。
司徒义心中自叹不如:我们司徒家楼台、亭阁、水榭倒也不少,但比起史家的豪华与气派,还是相差甚远。
天一阁内的摆设正如史筠瑶的爱好。极具文化气息,还有科学氛围。墙上挂满了名家和非名家的字画,厅内几个巨大的博古架上摆着一些古董,靠窗户的墙边摆了一些来自西洋的科学仪器,最特别的是大厅的条桌上海摆着一个巨大的自鸣钟,正所谓是中西结合,东西文化的碰撞。
保义和司徒业对字画也非常有研究,各自各的欣赏墙上的字画起来,司徒业显然对史筠瑶非常有兴趣,不时偷瞄在摆弄那些仪器的史筠瑶。唐菲磬和史筠瑶年纪相仿,对这些新鲜的事物也挺好奇,睁着两只大眼问东问西,史筠瑶则耐心的给她解释一些浅易的原理。
单从艺术的角度的司徒义对古董、字画无甚兴趣,但是否值钱却很感兴趣。这里的字画门类很多,有马远、黄公望的山水,有沈周、仇英等吴派的人物等,还有一些不知名却画风非常老辣的作品,这充分说明史筠瑶的独到眼光。
当然史筠瑶也有走眼的时候,在那些古董花瓶中就有他当时和制瓷名家易文一起烧制的仿宋时哥窑的冰裂纹釉瓷。
这时司徒义被一幅有落款却无完整题诗的画所吸引,画中是一只喜鹊站在梅花枝头朝天大叫,地上却有一远行者打扮的老翁在驻足观看,旁边只题有一句诗,“喜上梅梢chun意闹。”旁边落款却是张诗碧,司徒义内心掩饰不住的激动,这显然是张才女尚未完成的作品。
司徒义正看得出神,“司徒公子,也喜欢这幅画?”司徒义被吓得一跳,不知什么时候史筠瑶和唐菲磬已来到身边。
司徒义坚定的点点头,眼神有些清澈而又深邃,“这幅画中的老翁的线条,刚健有力,喜鹊画得非常灵动,衣服的墨se浓淡相宜,发se很好,张才女的画功果然名不虚传。而且这幅画让我回想起一段艰险而又甜蜜的回忆。”
史筠瑶一愣,细细的品味司徒义的话,半晌,桃花般的俏脸上瞬间绽放,“难道你就是诗碧姐口中念叨的,张妈家的二表哥?”
司徒义不置可否,“史筠瑶是如何认识张才女的?”
“上次,我随史家商队去了京城,筠瑶素来仰慕诗碧姐的才情,便冒然登门拜访,不成想和诗碧姐一见如故,便在张府住了几天。那几ri,我们彻夜长谈,无所不聊,诗碧姐对在山林间的大自然生活一直非常向往,但她同时又是一个内敛、克制而又孝顺的好女儿,但她家的家庭背景,注定了她与这种生活无缘。”
“故而,诗碧姐非常羡慕我这个无拘无束的野丫头xing格。临别那ri,诗碧姐原想送我一副他画的《徐霞客行遍天下图》,不成想刚画完徐霞客尚未布景,突然登门的求亲者有点乱了她的心神,几滴墨汁滴在了画上,诗碧姐反应极快,在墨汁上添了几笔,便穿插画上了梅枝,一只张嘴闹chun的喜鹊就成型了,故而此画名也就成了《霞客老人见喜思乡图》,由于诗碧姐心绪不宁,我也就匆匆告辞。”
唐菲磬不无羡慕道:“两位姐妹,出生豪门不愁油米柴盐,自有文人心气,而不像我们这些温饱都尚未解决的野丫头,自无此雅兴,只希望嫁户好人家,好好过ri子。”
史筠瑶弯下腰,捂住肚子,强忍住大笑,两片粉颊涨成了桃红se,“好姐姐你想男人都想疯了,咳,咳,今天就在我家好好休息,明天和你到狱中去见你的好郎君。”
这时,花淑月和几个丫头带着一些干果和茶水进了天一阁,放在了茶几上,忙招呼众人过来,她侧身对唐菲磬道:“我来带队。”
唐菲磬一直对花淑月佩服不已,见其开口,自是羞涩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