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纸的劝告,各种理由不断,想来是表妹担心自己性子硬,不愿意受别人的恩惠。却不知自己这几年的经历,早已让自己变得实际多了。
“母亲,表妹定亲了?”没有想到自己十多岁的表妹竟然有了未婚夫,当年可是跟着自己身后的小鼻涕虫,一转眼就长大了。
“你啊,一直苦读,连自家的亲戚都不关心了,这么多年若不是他们帮衬着,我们家早就过不下去了。你那表妹光绪二十八年定的亲事,当时只有八岁,对方是当地的一位地主,年轻时有些威名,也捞了个官身,二品的顶戴,具体的不是很清楚。”
“你愿不愿意,若是同意就收拾一下,去茂名走一趟,你舅舅也在哪里为官多年了,一直没有回过家,你也该看看他了。”
“母亲,这个……”
看着儿子一副犹豫不定的样子,好像有些心动,似乎顾忌着什么,疑惑间,突然看到自家四壁空无一物,顺间明白了,一拍脑门,大喊糊涂,“儿子,你表妹随信寄来的还有一张五千两的银票,我拿给你。”说着就从一个隐蔽的墙缝里取出一个羊皮纸包裹的信封,小心的拆开,里面有一张日升昌的兑票,可兑白银五千两。
看到郑母小心打开信封的样子,郑规心中一酸,曾经郑家也是良田千顷的富庶之家,那会这么在意五千两的银票,就是自己把他败光了,害的母亲随着受累,郑规心中暗自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做出一番事业。
“母亲,我这就去兑了银票,明日就出发去茂名一趟。”郑母欣慰的笑了,自家的儿子自小聪慧,只要决心做一件事,定会有所成就的。也没有劝他休息一下,就让他去了,只是嘱咐路上小心些。
自从那日辞别老母以后,经过多日的车马劳累,到达茂名时,孙复还没有从广州回来,郑规通过舅舅王克征找到孙虎,孙虎早已收到了孙复的信,知道孙复买官的打算,正等着郑规呢。和郑规一番谈论之后,孙虎就觉得这人学识渊博,身上有一番气度。听说他曾在两江总督手下做幕僚,又因为看不惯欺上瞒下,被污辞职,立马就决定为他买下那知州的位子,孙家不差几万两银子,眼前的人又是个可信的主。
孙虎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要那偏远的岛上的知州的位子有什么目的,但是对儿子的决定还是很支持的。拿几万两买下一条后路也是不错的,再说还能笼络一位大才,那还不知足啊。
第二天孙虎就带上银票和不老顽童王正仁,还有郑规三人一起去了京城。到了京城孙虎去找了庆亲王府的管事,而王正仁则带着王克征的亲笔书信去找他的同窗和同榜疏通关节。郑规才华本就极好,极易就得到了王克征的同窗和同榜们的认可,再加上大笔的银子撒出去,哪里会不帮助郑规说话。
就这样,不禁孙虎拿到了通过庆亲王府办理的崖州直隶州的知州官凭,王正仁也通过那些清流在朝堂上的作用,把琼州府的知府一块搞了过来。琼州府本来就不富裕,自光绪三十一年被拆分成两州府后,对在那里当官有兴趣就更不多了,孙家的大笔银子一出,就把琼州府的监管权搞了过来,至于原来的那位知府被“告老还乡”了。
官凭到手后,郑规就回家收拾东西去了,这一来回折腾,就一下子耽搁了一个多月,不仅孙复与王萱的定亲仪式没赶上,就连王萱离去也没赶上,直到王萱走后近半个月,郑规和郑母才来到茂名拜会孙虎,准备去琼州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