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请讲。”朱允摆了摆手。
“皇上,臣弹劾神机营兵马指挥使、锦衣卫都指挥使林沐风利用职权牟利事。”黄子澄咬了咬牙,大声道。
朱允心中一跳,扫了一眼林沐风,见他也是一幅惊讶状,这才淡淡道,“黄爱卿何出此言?”
“皇上,林沐风依仗皇上和先皇宠信,利用职权开设商铺瓷行与民争利,民怨沸腾。皇上,林家所开瓷行,以大明为号,已经在大明各地州府开设起数十座分号……据臣得到地消息,林家瓷行每日日进斗金财势堪比国库……而且,臣听说林沐风还私自调动锦衣卫入其瓷行做工,堂堂大明典狱锦衣卫沦为商铺杂役爪牙……”黄子澄缓缓说来,满朝文武皆震惊不已。早就听说大明瓷行获利颇丰,但他们也没想到大明瓷行地财力是这么的雄厚。日进斗金,堪比国库?
这一点,朱允早就知晓。他呵呵一笑,“这又如何?大明瓷行之号,乃是先皇所册封,至于说到林家与民争利,这定然是无稽之谈。据朕所知,林家瓷行利润之所以丰厚,乃是因为其所出瓷器精美绝伦冠盖中原……至于这锦衣卫……林爱卿,你有何话讲?”
林沐风暗暗冷笑,望着黄子澄,心里悠然而生熊熊怒火。对于这个史书上所言的“建文忠臣”黄子澄,他本来还存有几分好感。但这些日子以来,这黄子澄出于嫉妒,屡屡跟自己过不去,实在是可恶之极。还有那个齐泰,这两人勾结在一起,视他为眼中钉和肉中刺。
头一次,他有了要除掉某人的念头。
“皇上,臣蒙先皇厚恩,由商入仕,这一点天下共之。臣家所开瓷行乃是祖上所传,如今已经转给臣的岳父一家经营,臣早已退出瓷行经营了。说到与民争利,纯属造谣诽谤。臣可以对天起誓,大明瓷行公平买卖老少无欺,所赚的每一两银子都来路正当,问心无愧。不错,诚如黄大人所言,大明瓷行日进斗金----大抵,每月可入300万两白银左右吧。然而,这又如何?这是臣的错吗?”林沐风淡淡道。
满朝文武轰地一声,小声议论起来。天哪,每月盈利300万两白银,一年就是将近4千万两,而大明国库一年岁入也不过5000余万两,这,这可不正是堪比国库!
朱允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沐风啊沐风,你居然富可敌国?罢了,富便富了,你还公开说出来作甚?你这一显摆,朕可是作难了。”
黄子澄也没料到林沐风居然这般坦承。他心中一喜,“皇上,要不是林沐风依仗皇权压榨民力,肆意哄抬价格,区区一个商铺何以能富可敌国?皇上,不可不察啊!皇上,前几日,林家瓷窑烧制的殉葬瓷俑漫天要价,一个瓷俑居然开价千两纹银,皇上啊,林沐风这般疯狂敛财,必须要严惩不贷!”
朱允大惊,慢慢站起身来,脸色阴沉下来,低低道,“林爱卿,此言可真?”
林沐风淡淡一笑,“皇上,黄大人所言没错。诸位大臣中,恐怕有一半以上从臣手里花千两银子买去了瓷俑。”
一众臣子想起被林沐风狠狠敲的竹杠,恨从中来,一起跪拜在地,呼道,“皇上,臣等愿意作证!”
朱允手心哆嗦了一下,脸色有些苍白,他失望的望着林沐风,“林爱卿,你就这么爱财乎?”
“皇上,瓷俑烧制非常不易,臣之要价其实也不高。实际上,如果不是物有所值,诸位大臣们岂能不惜倾家荡产耗费千两银子去买臣烧制的瓷俑呢?是不是啊,诸位大人?”林沐风清冷的目光在众臣身上缓缓扫过,加重了“倾家荡产”四个字的语气。
明初官员俸禄很低很低,如果不贪污受贿,单凭积蓄,几乎没有一个人能拿出千两银子。譬如方孝孺就拿不出,他地瓷俑是林沐风免费赠送的。
那些手里长期收受朱贿赂的官员心里一颤,心头齐齐一凛,急急呼道,“皇上,林大人所言甚是,大明瓷窑所出瓷俑鬼斧神工,确实值千两纹银,臣等系自愿购置,与林大人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