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沁吻她脸颊:“你遇上我,是你运气好,你信不信,你就算不跟我,换了别的男人,也不会有人比我对你更好了。他们会跟我一样觊觎你的美色,觊觎你的身体,但是他们不会像我这样真心对你好疼你。他们会把你玩弄够了就厌弃你,把你当做物件一样的使用,因为你出身低贱,他们不会把你当人看。你跟了我,至少我会对你负责任。你明白吗?”
云鎏心明如镜:“我明白。”
她是识时务者知好歹的,李沁道:“明白就好,那你愿意跟我吗?”
他边说边撩起她耳畔一缕头发:“跟我,做我的人,把你的身子给我,从今往后,爱我,信我,依赖我,把我当你的男人,当你的丈夫,你心之所在,身之所与,呼吸命运之所系。你的天,和地。”
他说的有点太多了,其实说一句就够了。
云鎏没有作思考。这个问题对她而言,是事实,没有什么思考的意义,她点头:“我愿意。”
李沁笑了笑,感到很满足很高兴。
他放开了云鎏,替她整理了一下被揉乱的额发,目光中带着怜惜:“今天晚上还是去跟你柳姐姐睡吧,早点睡。”
云鎏下床去了,她转身时李沁又拉住她手。
“你真的不怪我?”
云鎏没有回答,李沁同她对视许久,微笑,仿佛得到了答案,默默松了手。
李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对她说那种话。实际上,他知道,他是不该说那样的话的。太刻薄。
那样贬低她,打击她,给她灌输那样的想法,只是想让她别无选择,答应跟自己。
他感觉自己大概是有点寂寞了。
换做正常的时候,他绝不会说那种话的。
他有些失眠。
柳桐猗的呼吸声平静,夜深了,早已经沉入了睡眠。
云鎏却睡不着,她睁着眼睛在床上默了许久,无法合眼。她知道自己的童年时代终于过去了。
而今往后,她将别无选择的走入另一种人生,同样是和李沁,然而实质已经不同。
月色真亮啊,透过窗照进来,她揭开被子轻轻下了床,睡梦中的柳桐猗发出呓语。云鎏替她盖好了被,穿上鞋子打开门,夜色幽凉,月光满地,她望着满地银霜,玉树琼枝,突然仿佛身在梦中。
这月色太美,风气太清,天地太大,她突然觉得这院落太小,天空太窄,呼吸太局促。
她穿过庭院花草相间的树林,顺着一棵高大的乌桕树爬上了高高的院墙,骑在墙头上,她看到了硕大的悬挂在天际的月亮了,不受任何树影屋檐的遮挡,明晃晃的一轮,雪白耀目。浩瀚的银河向她涌来,无边的月色向她涌来,清凉的风向她涌来,呼吸不尽的辽阔无边的空气向她涌来。
这才是活着啊。
她跳下院墙,进入了一处大的无边无际的大花园。她不知道穿过了多少树林,翻越了多少道院墙,又不知道爬过了多少的高山,趟过多少的长河,一缕刺目的阳光照进了她的眼睛里,她睁开眼睛。
柳桐猗打开了窗子,身穿着一件半旧的石青色的衣裙往床边来推她:“还不起来?”
看云鎏睁了眼,她才一边挂帐一边喋喋不休的抱怨:“我可真是服了你了,叫了一早上也没叫醒你,做什么梦了?看这什么时候了,还不快起来梳头。”边说边吩咐小丫头:“打水进来。”又冲云鎏道:“赶紧梳洗了啊,殿下起来了呢。”
云鎏好像是灵魂刚刚附体似的,答应了一声:“恩。”
下床洗漱,去主屋见李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