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少女跪在坟前,含泪啜泣。
在她身后,一位白衣少年负手而立,仰望苍穹,星眸凄冷迷离,仿佛漫天银河倒映其中,沧桑无尽。
祸从天降,多年来相依为命的母亲,在自己眼前被残忍杀害,这样的打击,对一个年方十四岁的少女来说,实在太沉重了。
“人生为何如此痛苦,闭上眼睛,会否轻松一些?”
有那么一瞬间,少女甚至想追随母亲同赴黄泉。
这时,一只手透过她的肩头,传来丝丝暖流。
紧接着,身后传来少年的声音。
“一个月后,天道宗生死台上,我将手刃元凶薛乘风,为你报此杀母之仇。”
少女闻言娇躯一颤,感动的泪如雨下,绝望念头悄然散去。
虽然失去了双亲,至少身边还有人愿意替她伸张正义,愿意撑起一片天空,为她遮风挡雨,这何尝不是三生三世,修来的福分。
拜祭过萍儿母亲,江上云牵着少女的手,转身离开墓地。
身后树林中,闪出两条倩影。
白无瑕和秋凝霜,两位令无数男人自惭形秽的天之骄女,此刻于荒冢之中并肩而立,目送那白衣少年纤秀的身影,披着朦胧月光,渐渐远去,直至融入无尽夜色。
想到他与薛家的矛盾已然激化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一个月后,生死台上,或许就是他的末日,两女不约而同叹了口气,随即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尴尬之色。
白无瑕率先恢复平静,望着秋凝霜的眼睛,轻笑道:“我猜,你恐怕是喜欢上江上雪的弟弟了。”
秋凝霜脸一红,不服气的回敬道:“你不也是一样!”
白无瑕幽幽一叹:“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喜欢他,还是嫉妒他,明明是个男孩,却生得美若天仙,更不可思议的是,他身上没有一点脂粉气,更不是那种阴柔的娘娘腔,外冷内热,外柔内刚,胸中自有一腔热血,侠肝义胆,嫉恶如仇,铁骨铮铮,宁折不弯,试问这样的奇男子,哪个女人见了他,能够不为之心动?”
秋凝霜苦笑道:“可惜,他这人冷得像座冰山,想走进他的心里面,太难太难,我怕行至途中就被他活活冻死。”
白无瑕莞尔一笑,悠悠道:“我辈江湖儿女,刀光剑影里来,腥风血雨中去,溺于儿女情长,岂不令武道之心蒙尘?将来之事,难以预料,与其单相思,不若顺其自然,暂且将这段邂逅珍藏心底,哪怕今生无缘牵手,至少留下了一段美好的回忆。”
秋凝霜闻言,深有感触,微微颔首,眼中忧郁之色渐渐淡去。
……
薛府,书房。
“惊鸿,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迟。”放下手中书卷,薛天行望着长子,眼中满是慈祥的笑意。
薛惊鸿默默脱下大衣,递给婢女,随即挥了挥手,示意房中奴婢退下。
“爹,今天发生了一件事,我要向你老人家汇报。”接着,薛惊鸿便把因吴亮而起,与江上云发生的冲突,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父亲。
薛天行脸色阴沉,等他全部讲完,方开口道:“你今天对此事的处理,有些草率了,多少会引来一些负面风评,好在最后还算冷静,没有进一步激化事态。这次事件,倒也不能怪你,江家小畜生固然该死,老二也是越来越不像话,整日胡闹,迟早惹出杀身之祸,你这个当大哥的要管管他。”
薛惊鸿点点头,又说:“乘风还是个孩子,懂得什么,坏就坏在他身边那群酒肉朋友,整天巴结着他,指望从他手里弄些好处,锦上添花争先,雪中送炭全无,好比吴亮这种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乘风跟他们混在一起,学不到好,以后不能再让那群垃圾进我们薛家大门。”
薛天行颔首道:“你这话深得我心,你弟弟有你一半识大体,我也不至于替他操心。”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薛乘风兴冲冲闯进书房,高声笑道:“爹,大哥,快看我拍到了什么,一枚药王谷出品正宗的‘冲穴丹’,江家那小子还想跟我别苗头,哼,他也配?我看中的东西,谁也抢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