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来,他冷冷注视着江上云,摇头道:“故意示敌以弱,一有机会便痛下杀手,为求胜利不择手段,你小小年纪,心机如此险恶,下手如此狠毒,真令我不寒而栗。”
江上云淡然一笑,不卑不亢地回敬道:“如果二叔想指责我,最好换一个更体面的借口,你怪我示敌以弱,怎么不说江松有勇无谋,冒进贪功?你说我下手狠毒,不择手段,怎不说那江松趁我咳嗽穷追猛打,试图落井下石?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公平?”
江东流被他驳斥地哑口无言,为遮掩尴尬,转身向江铁城道:“大哥,你都看见了,此子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如此器量,修为越高,越容易误入歧途,日后必将成为江家的祸根。”
“二叔,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江上雪忍无可忍,站起身来与他针锋相对,“生死契下,生死无悔,堂堂七尺男儿,理应一诺千金,却在这里怨天尤人,百般撒泼耍赖,真是不知羞耻!别怪侄女说话直,二叔莫不是输不起,想把自己之前说得那些道貌岸然的话,原封不动吃回去?”
江东流被她伶牙俐齿一通抢白,气的脸颊抽搐,强忍怒火道:“不是输不起,只是觉得小云不值得为些许小事杀人,江松乃是江家难得的好苗子,德才兼备,前途广大,被他残忍杀害,着实可惜,此事传扬出去,岂不令那些苦苦奋斗渴望出人头地的江家下人心寒。”
江上云闻言不由冷笑,淡淡道:“二叔,江松似乎并不如你所说那样出色,要说才能,你认为侄儿我如何?好像你之前说过,我是服用通任丹都嫌浪费的庸才,可你口中的天才江松,连我这样的庸才都赢不了,这天才的含金量未免可疑;再说人品,这江松,身为江家下人,毫无忠心护主之意,反生监守自盗之心,更在茶楼中出言不逊,公然侮辱自家少爷,吃里扒外,跪舔薛家,种种不堪劣迹,在你口中竟然成了德才兼备的典范?二叔,我真的很奇怪,您老人家究竟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还是真的老眼昏花,以至于到了识人不明、善恶不分的地步。”
冷冷凝视江东流那张气得发紫的面孔,江上云接着吐出一道更为冷酷的声音:“江松对我出言不逊,可以容忍,但监守自盗,不能原谅。俗话说有其子必有其父,管家可敢将今年府中收支账单拿出来给我过目?”
江洪敢偷换他的丹药,绝非偶然,事实上,类似的事情他早就不知干了多少回。
根据前世记忆,江上云清楚记得,江洪这个大管家手脚很不干净,勾结江东流,里应外合,上下其手,没少干贪墨勾当,把江家的财产,偷偷装进自己的荷包,前世江家家道中落,与这些损公肥私的蛀虫脱不开干系。
此言一出,果不其然,江洪顿时身躯巨震,苍白的脸上汗如雨下,眼巴巴瞅向江东流,嘴唇蠕动,似乎想乞求他帮自己开脱罪过。
然而不待他开口,江东流突然挥出一掌,重重拍在他的天灵盖上。
嘭的一声,管家脑浆迸裂,当场毙命。
江东流一脚踹开他的尸体,怒斥道:“养子不教父之过,混账东西,死不足惜!”
江上云见状不由冷笑,心知他这是欲盖弥彰,唯恐自己追查管家贪墨之事牵扯到他身上,故此暴起杀人灭口。
江上云负手踱步,走到管家尸体跟前,淡淡扫了一眼,旋即望向江东流,嘴角翘起讥讽的弧度:“当着家主的面,击杀江府管家,二叔你好大的威风,外人若是得知此事,还以为你是江家之主。”
江铁城闻言心头一动,当即沉下脸色,接着他的话茬向江东流施压:“老二,你在城卫军担任副统领,公务繁忙,精力有限,往后咱们江家的生意,便不用你插手了,至于管家,我会另寻合适的接替人选,也不劳你操心。”
江东流脸色铁青,一字一句反问道:“大哥,你要夺我的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