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条握紧枪,直到刚刚她握枪的手还满是汗水,换弹夹的时候还因为手汗太多搞砸了一次,差点把枪掉到下面去。
但现在她的手心已经不再出汗,枪握得又稳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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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心中默念刚刚和马朗诵过的诗句:“为了守护当年宠爱我的母亲,为了守护如今哺育幼童的妻子。
“为了守护将会点燃永恒之火的纯洁少女们!
“保护众人不受无耻恶徒塞克斯图斯的摧残,
“这样的死,何其光荣!”
南条听见有人在爬梯子的声音,于是她稍稍举起枪。
“执政官阁下,请下令拆桥,桥面上的一千敌军,我们就以三人力敌吧!
“来吧,哪两位勇士,与我一同……”
南条小声念到这里,背后柱子上的门突然开了,伸出手拍了下她的肩膀。
南条猛的转身,枪口对着那边就要搂扳机。
“嘘!”和马伸手推开她的枪口,同时捂住她的嘴巴,“是我啊!别紧张!”
南条瞪圆了双眼,看着和马。
和马拿开捂着她嘴巴的手。
“你怎么?”
“这柱子里面,是电线井。”和马指了指后面,“有个场馆工作人员告诉我可以从电线井爬上来,要给了我打开维修门的钥匙。”
“……工作人员?”南条满脸的难以置信。
“是啊。游击战的基础,是成功的群众工作,群众愿意给我们提供情报,愿意帮着隐藏我们行动的痕迹,让敌人离开了据点就成了瞎子聋子。”
南条:“呃……啊,是这样吗?”
“对。”和马钻出电线井,对南条说,“我上来的路上,把落脚的凸起都贴了纸条,你应该也能很顺当的下去,快走。”
南条点点头,把伍兹冲锋枪塞给和马,自己钻进维修门。
这时候,和马听见南条呆的这个平台上下方,有人小心翼翼的爬梯子的声音。
和马从兜里掏出两个巧克力奇趣蛋——就是那种外面一层巧克力糖壳子,里面中空的,会装点小玩具的东西。
他把两个蛋一前一后扔下去。
下面立刻一片卧倒的声音。
和马钻进维修门,把门带上,原样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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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井大叔看着和马带着南条钻进他们维修工的工作间,便长长的松了口气。
“你们平安无事就好,跟我来,我知道一条路能出去。”
和马:“不,我不能走。”
“为什么?哎呀救人这种事,让警察来就好了啊!我不知道你是谁,你确实很能打很英雄,但你试了一次,失败了嘛。敌人太强啦,孩子,这时候撤退不丢人。把这交给警察吧。”
和马摇头:“不行,我不能走。就像酒井大叔你出手帮了我一样,会场里也可能有其他人看了我的行为之后,决定要做点什么。我不能抛下他们。”
毕竟,和马是有启明星词条的,这种时候他真的有能力带动大家。
既然有一个酒井大叔,就有可能有更多。
酒井大叔叹了口气:“好吧,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几年前学生们还要闹着把美军赶出去,那可是美军啊,是把我们这代人脊梁都打断了的美军啊。
“罢了罢了。这间房的工具你们随便用,我要跑了。我上有小下有老,我不能死在这,在这里死了保险公司可不会赔。关于场馆,你们还要了解什么?快问。”
和马摇摇头,指了指墙上的蓝图:“我们自己看蓝图就好。你出去了能不能帮我带个信息给警官们。”
“可以。”酒井大叔点头,“说什么?”
“让他们想办法送一把刀进来。就这样。”
“就这样?”酒井大叔看着和马,“不……留个遗言什么的吗?”
“我可没打算死在这里。我会把大家都活着带出去。”和马说着对大叔露出自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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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马行雄一赶到现场,就接到了最新线报。
“有个走维修通道从已经封闭的场馆里面跑出来的维修工人,给我们带来了里面的最新状况。”
近马行雄大喜:“是吗?那太好了,他能接受我直接问话吗?”
“可以。他没受伤,精神也非常稳定,除了有点亢奋之外没什么问题。”
“带我过去!”近马行雄大手一挥。
“这边。”
很快,他见到了坐在停在临时行动总部旁边的救护车上的维修工酒井。
“酒井先生,我是现场总负责近马行雄警视,我想了解里面的第一手状况,我知道你说过一次了,但是直接的第一手资料有助于我判断……”
“好的好的。”酒井大叔打断了近马行雄的话,“我说多少遍都行,我能做的就是这点事了,不如说,不多说几遍我反而会愧疚,因为我把勇敢的孩子们留在里面了。”
“勇敢的孩子们?”近马行雄疑惑的问,“是自发抗争吗?”
“是啊,有一个孩子,可厉害了,好像是剑道师范代,明明那么年轻呢。他就像好莱坞的超级英雄一样,就是那个拿鞭子的。”
近马行雄不怎么看电影,毕竟警察经常忙到连轴转,好不容易有点不忙的时间,还要去社交活动,维持关系网。
最近十年,近马行雄每年也就和全家一起去看看《寅次郎的故事》。
所以听到拿鞭子的好莱坞角色,他没反应过来。
酒井大叔看没效果,换了个说法:“就像那些拿日光灯管的,叫什么武士的。超级英雄。”
这时候在旁边的机要秘书山佐秀洋开口了:“这里指的是印第安纳琼斯和杰迪武士,出自夺宝奇兵和星球大战。”
“哦。”近马行雄试图用自己的语言概括一下,“就是说,有个很厉害的学生,可能是学剑道的,给匪徒造成了一些麻烦?”
“不不不,他干掉了好多个匪徒,然后和匪徒的头头,打了一场,还赢了。那匪徒本来说好的公平对决,结果开始耍赖了。最后还用人质来威胁那孩子,哎呀可怜了被打死的女孩。”
近马行雄皱着眉头:“等一下,有人质伤亡?”
“有啊,这些匪徒,很凶残啊!他们为了抓在暗处的学生哥,先是抓了一对父子,打死了爸爸用孩子威胁他现身,之后又打死了一个女孩威胁他。”
近马行雄回头和部下们对视了一眼,从警几十年了,这场面他真没见过。
“那现在呢?他被抓到了吗?”机要秘书山佐秀洋迫切的问,脸上的表情简直就像在听净琉璃时急着知道下面情节的听众。
“快被抓到了。”酒井大叔露出了自豪的笑容,“但是我拉了他一把。我本来想带他一起出来,可是他不肯,他要继续和那些匪徒们干。
“后生可畏啊。”
近马行雄回头对部下说:“记下来,里面的民众有我们的潜在协助者,潜在协助者状况十分危急,我们要尽快采取行动。”
说完他回头继续向酒井大叔提问:“你逃出来的那个路,匪徒确定不知道吗?”
“肯定不知道。这些匪徒找资料,估计都是去市立档案馆查的公开蓝图,但是这东西建的时候改过好多次细节,蓝图图省事没去档案馆更新,反正也没人来催更新蓝图。有很多维修通道啊,电线井啊什么的,市立档案馆的蓝图上没有。”
近马行雄点了点头,又问:“那,全副武装的警察,可以通过你出来的地方进去吗?”
“你自己不会看吗?”酒井大叔反问。
“什么?”近马行雄一脸疑惑。
酒井大叔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啤酒肚:“我这个肚子都出来了,你警察还会被卡住?那得带多少装备啊?”
近马行雄看了眼酒井大叔的啤酒肚,回头问:“机动队到了吗?”
“他们下高速了,就快了。”有人如此回答。
“大叔,待会机动队到了,你在蓝图上给我们大概指一下你出来的路吧。”
“好,没问题。不过你们不能拿市立档案馆的蓝图,要问建筑公司拿修改过的蓝图才行,不然我指不出在哪里。”
“我这就去找建筑公司。”山佐秀洋留下这样一句话,转身跑走了。
近马行雄继续提问:“您……还能提供别的情报吗?我是指敌人的配置,数量,武装程度什么的。”
“敌人有机关铳,型号我不认得,火力比战争中我用过的百式要猛多了。电影里经常看美军用。”
“美军吗?”近马行雄有些惊讶。
他部下拿出武器图鉴,指着上面的M14问:“是这一种?”
“不不,这种。”酒井大叔指着M16,“还有一种很短小的,比M3还小。”
“这种?”部下把武器图鉴翻到UZI那一页。
“对对,就是这种。”
年轻的部下扭头看近马行雄:“这火力太猛了,而且我总感觉,和之前东京发生的事情有关联啊。”
近马行雄严肃的点头,忽然他脑海中掠过一个想法:“不会吧?大叔,你说的那个英雄少年,他叫什么?”
“哦,他和敌人的头子对打的时候,有自报名号,叫桐生和马。汉字怎么写我不知道,读音就是桐生和马。”
日本一个读音能写出很多种不同都汉字组合。
尤其是姓名,同音不同字的姓名不要太多。比如“和马”和“一马”读音就基本一样。
近马行雄复诵酒井大叔说出的读音。
“难道……是那个桐生?”部下里有人嘀咕。
而近马行雄的表情没有一点怀疑。
他知道就是那个桐生和马没错了。
魁星旗的时候,桐生和马被人用使用间谍技术制造的道具攻击,制造道具的人就是石恩宙。
京都府警顺着情报摸过去之后,就发生了京都爆炸。
然后现在,石恩宙就在大阪,虽然没有证据,但近马行雄怀疑这次的事情就有石恩宙参与。
现在,桐生和马又卷入了石恩宙的同伙制造的大规模人质劫持事件。
这一切总觉得……巧合有点多啊。
但是,一个18岁都不到的孩子,还是从来没离开过日本的那种,要说他是特工,那也太扯谈了。
只能说,有的人命中注定会卷入各种事情,是命运的宠儿。
这样的人,近马行雄其实认识好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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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庭玄信看了看手表:“现在等我们到了,大阪差不多也该开始交通管制了,应该不会发生塞车塞在高速上的惨剧。
“出发,增援大阪府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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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马健一和小森山玲打的的士被拦在了一个街口之外的地方,就不能前进了。
于是近马健一拉着小森山玲下了车。
“我们只是去送饭!”小森山玲强调,“你不要跑去探案!更不要去勇斗歹徒,会给爸爸和叔叔添乱的!”
“是是是,知道了知道了。”近马健一搪塞道。
小森山玲哼了一声。
“这次是大量使用枪械的事件,量你也不敢做什么。”
“这可就说不定了。”近马健一刚说完,就被小森山玲瞪了。
“你说什么?”
“我说用枪的事件就轮不到剑客出场了,嗯,没错。”
小森山玲哼了一声。
两人靠着刷脸,连续通过了两道警方封锁线。
“爸爸!”近马健一远远的就看到刚从救护车上下来的近马行雄,就大声喊起来,一边喊一边拉着小森山玲跑起来。
“你怎么来了?”近马行雄一脸严肃,“回去,这里不是玩的地方!”
“妈妈让我来送饭,她还烤了曲奇饼,慰问大家的。”
近马行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他单手接过小森山玲递上来的午餐篮,转手交给身后的部下,随后说:“你们现在赶快走,这次真的很危险。”
“我听说敌人大量装备枪械?”近马健一不死心,努力把话题往案件上面拐。
“是的,但是这和你无关,快走!”忽然,近马行雄想起什么,看着儿子问道,“那位打赢了你拿走魁星旗的桐生和马,你最近还有联络吗?”
“没有。放心爸爸,男子汉的情谊没那么容易变淡,就算很多年不联络,见面依然是好哥们。”
“这样啊……你知道他来大阪修学旅行了的事情吗?”
“啊?不知道啊。等等,修学旅行……”近马健一看了眼会展中心,“SF大会……别告诉我,他今天正好自由活动,去了SF大会,结果遇上这事情了?”
近马行雄没回答,但是他那个态度,实际上跟回答了也没区别。
“不是吧!酷!不,我是说,这太糟糕了!”
小森山玲死死的掐住近马健一的肩膀:“你可不许再乱跑了!我不会再让上次你跑出医院的事情发生了!绝对不会!到这事件结束前,你只能呆在我的视线里,懂吗?”
“懂了懂了,你轻点啊!你掐这么用力,会留下伤疤的!”
“又没破皮哪儿来的伤疤?不说了,回去了!”
就在这时候,一名维修工人打扮的中年人从救护车里探出头,对近马行雄说:“对了,刚刚忘了说了,那位桐生和马小哥,托我给你们带个话。他说,他没有刀,希望你们找机会送把刀进去。”
近马行雄疑惑的问:“送把刀进去?这是要干嘛?他要用刀砍死那么多拿枪的敌人吗?面对自动武器,就算是剑圣来了,也根本没办法吧?”
“我不知道啊,反正他这么说的,我原封不动带到了。”
“好吧,谢谢。”近马行雄向维修工人道谢。
而这个时候小森山玲正看着近马健一的侧脸。
她凭借丰富的经验,感觉到今晚健一肯定不打算好好呆着了。
天哪,男生们为什么总这样急着去送死呢?好好的远离那些死亡陷阱不好吗?
小森山玲叹了口气。
比起让近马健一一个人出去浪而自己在家担心到茶饭不思,小森山玲更愿意选择去和他一起浪。
这样至少,被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孤零零的读过余生的可能性,大大降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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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就在距离近马行雄不远处,仿佛使用了存在感抹消之术的佐久间和荒卷,也听到了维修工人带的话。
“怎么感觉,像是暗语?”荒卷小声说,“没道理啊,这么年轻的间谍什么的,连受训的时间都不够。”
“也许只是长得年轻,其实是个二十多快三十的大叔?”佐久间猜测道,“然后掉包了原来的桐生和马……可是,这图啥呢?调包一个没落道场的师范代,意义何在?”
“是啊。意义何在?”
荒卷少见的重复了一下佐久间的话。
间谍这种存在,简直就像合理性的化身一般,间谍的行动方式,一定是逻辑的,理性的。
间谍与反间谍,其实就是看双方在都合乎逻辑的情况下,谁能玩得更深。
煞费苦心的冒名顶替一个没落道场的少当家,根本没有意义。
荒卷思考了几秒,说:“也许他真的只是要把砍人砍得顺手的刀?”
“这……有可能吗?”佐久间反问。
“有,可能性至少比那是暗号要大。初生牛犊不怕虎,觉得拿到刀了可以一个人把这些搞事的都砍死。这样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佐久间点点头:“嗯,确实。不过,他是不是和这些韩国人太有缘了一点?”
“也许,他只是比较容易碰到大事件。这种人,是时代的主角啊。”
“是啊,我们这些gongan,就在暗处老老实实的看主角们表演好了。”
佐久间话音刚落,就听见天空中传来德沃夏克的《自新世界》。
佐久间抬起头,惊叹道:“大阪还会这么正式的播放这个啊,东京只有在没改建的老城区能听到了。
“有点怀念啊,小时候在乡下,大人们总是吓唬我们这些小孩,说村公所广播完德沃夏克,就是所谓的逢魔之时了。
“大人们说会有妖怪来百鬼夜行,吃掉这个时候还不回家的小孩。”
“真巧,我们那边也有类似的说法。”荒卷耸了耸肩,
两人闲聊的同时,德沃夏克的旋律飘荡在会展中心上空,送别夕阳,宣告逢魔之时的到来。
夜晚,是魑魅魍魉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