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晨暖点燃了柴火,熊熊的篝火驱走了毒障林夜间的寒气,欧阳贝还在为冷月逼毒,双儿满脸泪痕的看着冷月苍白的脸,和欧阳贝汗湿的衣襟,她不敢打搅他们,又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干坐着着急。突然,冷月“哗”的一声吐出一口污血,欧阳贝连忙收功,让冷月倚在他怀里,柔声唤道:“小月。。。。。。”冷月悠悠转醒,慢慢睁开眼,她伸手抚上欧阳贝的脸颊:“小贝,对不起。”欧阳贝摇摇头:“别说话。好好睡一觉,我抱着你。”
“你就算是抱她到天亮,也祛不干净她身上的毒。”一个沙哑的声音兀自响起。欧阳贝全神戒备:“什么人?”
“呵呵呵。”一个老者慢悠悠的从树旁的暗影出晃出来:“这毒障林的毒气,岂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是你?”欧阳贝、双儿,以及冷月三人同时惊呼,原来是他们在马嵬驿碰到的那位指路的老者。
老者笑着捋了捋胡须:“我早就警告过你们,年轻人就是喜欢把老人家的话当成耳旁风,现在知道厉害了吧?”欧阳贝道:“你既然知道毒障林的毒气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提早和我们说清楚?”老者道:“我真是奇怪啊。我在这毒障林这么久了,只见过有人误闯进来的,还没有碰到过像你们这样主动要过来的。所以就想看看到底是哪路神仙,没想到,也不过是**凡胎。”
欧阳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老者笑而不语,看了看冷月。再看看欧阳贝。连连摇头。双儿走向老者面前:“老人家,你既然能在这毒障林来去自如,你肯定也有办法救我姐姐的对吧?”老者捋着胡须看着双儿:“嘿嘿嘿,还是这小娃娃识趣。”说着凑近双儿闻了闻,惊道:“小丫头,你身上有什么?”双儿被老者的举动惊得连连后退,忙道:“我什么也没有呀。”老者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双儿,摇摇头道:“既然你不肯告诉我。那我也不救你姐姐了。”说完就准备离去,双儿忙上前拦住老者:“老人家。你答应救我姐姐的话,我就告诉你。”
“双儿。”欧阳贝冲双儿喊道:“别说。”双儿回过头:“欧阳大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小月姐死去吗?”说着转向老者:“老人家,我身上。。。。。。是欧阳大哥的药。”老者重又眯起眼睛,看了看双儿,再将欧阳贝从头到脚来来回回看了个好几遍,微微叹了一口气,指着欧阳贝道:“你,抱着她跟我来。”
欧阳贝抱着冷月,双儿和鞠晨暖牵着几人的马匹,跟着老者来到了一处简单又绝不寒酸的住处,老者转过身对欧阳贝道:“将她放在床上,你们都出去吧。”“啊?”欧阳贝一惊:怎么可能?仅仅一面之缘,就要让他和小月独处一室?万一他也知道小月是至阴体质的话,那还不。。。。。。不禁脱口道:“我要在旁边看着。”
老者很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欧阳贝:“出去!”欧阳贝倔强的站着:“不出去,我要在这里看着。”老者斜眼看了一眼门外,朝门外的鞠晨暖和双儿唤道:“你们两个小丫头,进来吧。”待鞠晨暖和双儿走进房间,老者对欧阳贝道:“你可以出去了。”欧阳贝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冷月,不情不愿的走出了房间。
站在门外的欧阳贝,不停的徘徊着,目光始终不离开那扇紧闭的房门,自己怎么可以这么大意的就将小月交给一个陌生人?虽然这位老者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大恶之人,但毕竟才遇到没多久,好在鞠晨暖武功高强,可这老头子也绝对不是什么平庸之辈。心神不宁的想了又想,贴近窗口听了又听,又趴在门缝再看。
屋内,老者看看床上躺着的冷月,对鞠晨暖和双儿道:“去把那丫头扶起来,背对着我。”二人依言将冷月扶起,老者从身后的木架上取下来一个木匣子,他将木匣打开,数十支银针齐整整的码在木匣中,银光闪闪,只见他伸出右手,在木匣上轻轻一拂,数十根银针竟然全部立了起来,老者在鞠晨暖和双儿惊讶的目光中,右手轻轻一挥,银针似乎有了生命一般,从木匣内跃出,在空中定格,针尖全部指向冷月的后背,双儿不忍的将目光转向别处,鞠晨暖到底内力深厚并不惧怕,虽然扶着冷月,她还是暗暗运功在双臂之上,如果这位老者稍有歹意,或者有什么不善之举,她就立刻拉开冷月,不过从现在的情形看来,这些银针似乎是没有毒的,但她不能轻信于人,是以早作准备。
不料老者悠悠开口道:“你不要妄想对付老夫,老夫既然答应救她,就不会害她,但是你若移动分毫,让雪玉凤尾针错了穴位,那丫头可就立时殒命。”“雪玉凤尾针?”鞠晨暖仔细再看那些悬浮在空中的银针,每个针尾的部分,都有细细的凤尾雕刻,双儿不明所以的看着依旧在那里运功的老者,鞠晨暖此时却是心明如镜,是的,五年前,她就见过这种针,那时大哥鞠晨风身中剧毒,漫步云端众人皆束手无策,是独行大叔请来了医界高手为其驱毒,这才使得她不至于承受丧亲之痛,虽然那位医界高手不愿露面,也不愿接受道谢,便悄然离开,但她永远也忘不了她隔窗看到的那一幕,数十根银针密密麻麻的扎在鞠晨风的后背,针尾有精细的凤尾雕刻。
鞠晨暖抬眼再看老者,目光中充满了感激,同时也充满了疑问:是他么?他就是恩人么?
昆都。
李云轩看着王府门楣上那三个烫金的大字------张王府,心道:这便是叔叔的家?正待往府内而去,却不虞跌跌撞撞的跑出来一妙龄少女,少女也不看路,一头撞进李云轩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