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个白眼漂亮得很，从那个神秘门派里出来的人都很漂亮，就像你的萃芳。”

唐小峰怔了一怔，白话却也说漏了嘴，小手放在嘴前，咳了一下，继续道袁天罡暗布奇阵，干预五德始终，若他成功的话，李世民将会提前十年得天下，那时候，袁紫烟刚刚出山，从星相中看出定数有变，意欲一试身手。眼看着袁天罡就要成功，她却投向了杨广，去做杨广的昭仪，又被封作监天侯，以无上秘法逆转天命，五德之气又从李世民身上倒流。像这样的奇事，普通百姓虽然一无所知，但像茅山、净明等道家门派里的几位宗师，自然都能从星相中看出，一，道门中人人观望，直到现在都还有人谈论。”

唐小峰叹气中国人……咳，天朝人就是喜欢围观。”

“是你这傻蛋弄不清这种事到底有多重要，”小姑娘道，“虽说天数有定，但修仙之人最向往的就是人定胜天，而袁天罡与袁紫烟之间的斗法，用的全是三宫五意、八卦九宫这一类的手段，乃阴阳之略、奇门遁甲之极致，莫说地上的修仙之人，便是天上的仙神也无几人能够做到。而且像这种逆天之事，一不惹得天意反噬，就是形神俱灭的下场，他们两人可是拿的性命在赌。”

唐小峰道那最后谁赢了？”

白话道袁天罡将五德之气移到李世民身上的提早了十年，袁紫烟又让五德之气逆流，倒回了四年，最后李世民提前六年做了皇帝。两人再斗下去，他们都要不得好死，齐齐罢手。”

唐小峰道没劲。”

小姑娘叹气……有点对牛弹琴的感觉。

不过想想也是，有道是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更有一些人连热闹都看不来。

要，自从九鼎铸成，有了天命以来，即便是封神之劫那样的大乱，死了无数散仙，也没能将定数改变一丝一毫。

袁天罡与袁紫烟做的，实是数千年来谁也无法做到的事，用的更是道家的阴阳手段，这就像唯有下棋的人才能明白那些名垂千古的棋谱有何奥妙，也唯有那些精通奇门遁甲、星相术数的道门中人，才能明白这两个人之间的斗法是怎样的惊天动地。

唐小峰看着白话手中的游仙枕你是说，这里面藏着的，就是五德之气，帝王之气？”

白话嘿嘿一笑不，在你让我去偷这个枕头的时候，我还不敢，只是想着，你要我偷的会不会是游仙枕？游仙枕里会不会有五德之气？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你那个时候说了，武媚娘临死前跟你说，只要有这个枕头，想做皇帝都可以，于是我就去偷来看看，没想到真有这样的好运气，哇，你真不愧是大情圣，说，你时候跟那老有了一腿？这么好的她也要送给你？”

唐小峰……”鬼才跟她有一腿。

他把这枕头拿了，左看右看，却也看不出它有稀奇，单单看它闪现出的宝光就可以它肯定是个宝贝，但好像也仅此而已，没看出有“五德之气”、“五彩之气”。

夕阳虽然移下山头，天却还不算暗，在平常，这本是洛阳最热闹的时候。

然而今日，女帝驾崩，新皇令举国哀悼，全城的花街柳巷全都停止营业，到处一片灰暗。

微微飘在空中，头上是刚刚开始闪烁的一点星光，脚下是缓缓向东的洛河。

一名黄天道祭酒飞了，低声道公主，已经查得，今日清晨，有一名少年倒在渠边，怀疑那人便是唐小峰。继续追查时，得知有两名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将他带走，带到何处却是无法查到。”

“一模一样的少女？”微微淡淡地道，“双胞胎么？孪生难道还满地都是？按照户籍，一个个找。”

那名祭酒道已经这样做了。”

微微略一点头，那名祭酒退下……

……

唐小峰道你说这里面有五德之气，我看不到？”

白话没好气地道你又没学过望气之术，看得来？就算学过，也只有在五德之气与得天命之人合在一起时，才能望得出来。”

唐小峰道那你它真的在里面？”

白话嘻嘻一笑我当然，而且我还，它为会在里面。”

唐小峰问为？”

“其实还是跟那次斗法有关，”白话道，“袁天罡与袁紫烟那次斗法，将李世民得五德之气的提前了整整六年，改了命数。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普通老百姓反正也不是回事，不接受都不成，但是在阴曹地府，却惹出了一段公案……”说到这里，她停了一停。

唐小峰道公案？”他觉得是相声里的那个“捧眼”。

小姑娘道你可，阴曹地府里有一个枉死城？”

唐小峰问那又怎样？”

小姑娘道阎罗王手中有一本生死簿，按理说，一个人何日出生，何日当死，簿上都记得清清楚楚，但天下这么大，哪有可能事事都算得那么清楚？总是有人不当死而死，连阎王老子也管不，以前这些受无妄之灾而死的人，都是任由他们在阳间去做孤魂野鬼，只等生死簿上他们注定当死之日，才派牛头马面拿他，后来地藏王菩萨既因这些枉死之人可怜，又因孤魂野鬼放任不管，一旦受了戾气，容易变成害人的妖魔，更添枉死之人，于是便在丰都大帝殿的右侧建了枉死城，容纳那些受无妄之灾、不当死而死的冤死鬼，主管枉死城的则是十殿阎王中的卞城王。”

唐小峰心想，这丫头倒是都懂。

“就因为李世民当皇帝的提前了六年，阴曹地府突然一下子变得热闹了，”小姑娘道，“因为命数变了，杨广、李建成、李元吉、窦建德、王世充，还有他们的部属、兵将，无辜牵连的百姓，全都进了枉死城，自枉死城建好以来，枉死之鬼从来也没这么多过。阎罗王将杨广召来一看，不对啊，这家伙还有几年皇帝可做，又把李建成、李元吉叫来一看，还是不对啊，李世民当皇帝没，但他的这两个本该是封王的，被李世民给杀了呢？还有窦建德、王世充、薛举等各路豪杰，全都提早死了。”

又道群雄一听，这还了得？纷纷闹事，整个枉死城全是戾气，连胎也不投了，死都要讨个说法，他们不去管天数是被谁改的，全都算在李渊和李世民帐上，谁叫最后当皇帝的是他们？几十万的苦主，连阎罗王都头痛起来，无奈之下，只好奏上天庭，天庭派人下来问案，李建成、李元吉两人趁机状告李世民，逼得冥官把李世民从梦中抓来对质。”

唐小峰想着，这情节这么熟悉？

然后开始想起，在上一世看到的好几本书里都有提到这段公案，比如《镜花缘》、《西游记》、《隋唐演义》，其中《西游记》里说得最为详细，以前还觉得是小说家言，现在看来，果然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小说家也并不只是胡编乱造。

小姑娘继续道李世民梦醒后，大为害怕，召来魏征，先听魏征之言，将秦琼和尉迟敬德画成门神贴在寝宫，令鬼怪不敢侵扰，又请玄奘法师等三十三位大德和数千僧人，做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水陆大会，这才化解了大部分枉死之人的戾气，但这只能安抚住枉死的百姓和普通兵将，怎能让窦建德之类的豪雄满意？窦建德、李建成等人闹着要重回阳世找李世民报仇，有仙神上奏天帝，说戾气太重，若不化解，枉死城中不得安宁，况且李世民确实是多当了几年皇帝，又杀戮，合该遭报，但若让这些豪雄出世报仇，只会生出更多不了之案，倒不如令一斗部恶煞下界，扰乱唐室，将李世民的子子孙孙杀得七七八八，既让这些枉死豪雄满意，亦可销了这段公案……你知不那个恶煞下界后，变成了谁？”

唐小峰道武媚娘。”

“你可真是天才儿童，”小姑娘嘻嘻地笑，“那你可，武媚娘出生之前，本是天上的哪位恶煞？”

唐小峰道心月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