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为了避免自己成为猪队友,又为了避免自己要和猪队友在一队,自从我打定主意一切从培养一个心腹开始之后,我就开始对如意小姑娘各种培养。我当然不是培养她跟我一样弹琴跳舞练功,我只是开始培养她多出去跟人家玩。
关于玩,其实里面有很多学问。
譬如说有玩得没心没肺的,也有玩得战战兢兢的,有玩得肆无忌惮的,更有玩得处处是算计的。
如意小姑娘的玩,显然是属于没心没肺的那种。
“少主,我今天去左护法那里玩,左护法做了一套新衣裳,红红的,问我好不好看,我告诉她那像外头媒婆穿的衣服,她就不高兴了。”
“这样不行,下次你要告诉她,衣服美但是左护法人更美,衣服穿在她身上相得益彰。”
如意嘴巴微张,“那不是在骗她吗?”
我言辞义正:“当然不是,这叫说话的艺术!”
“少主,我发现吉祥姐姐脖子上有被人咬过的痕迹,当着右护法的面问她了,然后吉祥姐姐被右护法抽了好几鞭!”
“下次不能这样,下次你发现哪位姐姐脖子上有被人咬过的痕迹,要帮她掩护别让左右护法知道。”
如意不解:“为什么?”
我扶额:“为了收买人心。”
如意懵懵懂懂点头。
半大不小的小姑娘,涉世未深,其实还是一张白纸。白纸的好处,就是你想在上面泼什么颜色都可以。一年过去,我仍然是隔三差五地被白静用鞭子问候,但如意跟人玩的本事却越来越好,嘴巴越来越甜跟摸了蜜一样,加上她年龄又小,幽灵宫的一众女人都十分喜欢她,出宫办事时还有人惦念着给她带个小礼物。
如意小姑娘这么有出息,我心甚慰。
这日,白静忽然派人喊我过幽灵宫的主殿。通常白静喊我过去主殿,就没好事。有时候是她忽然心情不好了,喊我过去教训几下,所谓教训自然是免不了一顿抽;有时候是不知道从哪儿帮我找来了老师,弹琴跳舞甚至怎么抛媚眼都要学;又有时候是她忽然想起那年她和快活王争执所引起的那场大火,心中恨到不行,要我过去听她絮叨的,絮叨完之后当然也是鞭子伺候,但是这个的严重程度要比第一种情况严重不少……以上的几种情况,都不是我所乐见的,但我又不能不去。
左护法看了我一眼,说道:“少主请别太过忧心。”
我抬手揉了揉皱成一团的眉头,然后将脸上的表情调整为面瘫状,“左护法,请告诉我今日我娘在主殿有没有摔东西?”
左护法声音十分平静,“没有,宫主今日情绪颇为平静。”
我一愣,心中不可避免地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难道那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作为一个女人,我一向认为女人的第六感很奇妙,我有时候会盲目地信任所谓的第六感,虽然我的第六感很多时候都会出错,但我总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在前面带路的左护法又回头看了我一眼,说:“说不定会有好事发生呢。”
我听了左护法的话,额头不可避免地渗出细细的汗珠。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我从来不相信白静会愿意让所谓的好事发生在我身上。
我暗中叹了一口气,看着前面那个穿着淡紫色功夫劲装的左护法。
白静身旁有左右护法,右护法是个年纪将近四十的美妇,左护法是个年纪不到三十的妙龄女郎。经过快活王之后,白静对男人深恶痛绝,认为天底下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于是幽灵宫的女子,大多数不能婚配,当然也不会有情郎。
但我一直认为,不论是江湖女侠还是魔门女郎,虽然每天都是刀枪里来去,但都会有着一颗少女心。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我相信那是时间大多数女子心中所期盼的,包括如今对男人深恶痛绝的白静,她曾经,一定也有过这样的心愿。否则,她对快活王的恨从何而来?
左护法……左护法……
我看着那个曼妙的背影,苦思冥想我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将她拉拢到我这一国来。不知道她有没有心仪的男子?
在我还没从思绪中拉回来的时候,左护法和我已经到了幽灵宫的主殿。
白静别的没有,但多的是银两,她平时所带的那个面具,都是黄金所制,所以幽灵宫的主殿,也十分气派,显示出主人财大气粗的同时又带着几分难得的雅致。据此可以看得出来,在白静还没变态之前,她应该是个十分有审美眼光的姑娘。
想到这儿,我心中难免觉得有几分可惜,但那几份可惜不足以磨平我对白静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