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所有的喧嚣都落下了帷幕,各处的乡民仿佛归巢的鸟儿一样,没有了白天的叽叽喳喳。怀瑜县城,终于彻底的安静了。
把守各处的常备队队员们,也各自还巢了,只留下少量的队员守着各自的岗哨,忙活了一天,他们也需要好好的休息了。
就在第一中队的营房里最后一盏灯灭了之后不久,营区门外的围墙底下,一队黑影隐蔽在墙根脚的黑暗处,偷偷的摸了过来。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或许是因为太累了,李天姬竟然连一个哨兵都没派,这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一个黑影跑到最前的黑影跟前,低声道:“二当家的,现在动手吗?”
最前面的黑影正是泼云寨二当家的吴六豹,他领着二十多个土匪,一直潜伏在县城里就是为了等这样的一个机会,他同样压低了声音道:“再等一会儿,等他们睡熟了之后,就是咱们下手之时,你去跟弟兄们说,到时候谁都不能手软,要是不把他们干掉,恐怕我们就得被干掉了,等会儿看我的手势再行动,快去。”
这人马上把吴六豹的话传了下去,二十多人就这样静悄悄的等待着,等待着那个吴六豹自以为的最佳时间。
终于,吴六豹把手一挥,二十多个人从低矮的围墙上翻了过去,吴六豹可不会因为对方没有明哨就真的蠢到堂堂正正的去走正门——翻墙才是最保险的。
翻到第一中队的院子里之后,吴六豹领着这二十多人悄悄的往李天姬他们的营房那摸去,吴六豹早就调查清楚了,最中间的那个最大的房子,就是李天姬住的。他亲自带着两个精明能干的人往那边摸去,其他人三个一组,分别往其他的营房摸去。
吴六豹越来越靠近李天姬的房间,呼吸也越来越沉重,这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压的他快要喘不过来气了,这时候忽然有人低声在呼喊他:“二当家的,二当家的。。。”
吴六豹这个气啊,恨不得上去活剥了他,要是因为他这一喊暴漏了,那可就前功尽弃了,他一把摁住那个摸上来的人,猛的捂住他的嘴巴:“你他娘的找死啊。”
那人被吴六豹摁的脸憋的通红,却一副急着要说话的样子,吴六豹发现事有蹊跷,于是轻轻的把手松了一点,只听那人说道:“二当家的,房里没人,没人。。。”再也憋不住,竟然昏了过去,可见吴六豹紧张之下用了多少力。
“什么,没人?”吴六豹望着昏过去的那个土匪,心说不好,要坏事,到了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隐蔽行事了,上去一脚踢开李天姬的房门。他借着淡淡的月光,见李天姬床上高高隆起的被子,举起手中的盒子炮,一连开了四五枪,可是却没见床上的人哼哼哪怕一声。
“不好,上当了。”吴六豹刚刚冒出这个念头,只见四周突然灯火通明起来,几十只火把照亮了整个第一中队的营区大院,吴六豹透过李天姬房间的窗户仔细观察之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人家团团包围了起来。
李天姬的声音马上便传了出来:“二当家的,久违啦,想不到这样的良辰美景之际,咱们又见面了,我想二当家的不会只是来请我喝酒的吧?”后面还隐隐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李小子,跟他们废什么话,直接拿机关枪突突了不久完了。”
吴六豹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心说要是对方真拿机关枪扫射,这里一个人也活不了。可是随后传来的李天姬的声音又让他有些哭笑不得:“老赵,你怎么不动动脑子,你拿机关枪这么一突突,你们倒是痛快了,那房子可是我们自己的,到时候打的全是窟窿,我们还住不住啦。”
吴六豹心说再不开口恐怕今天也没好了,于是强作镇定道:“李猫,今天落到你手里老子算是认栽了,可是老子死也得死个明白,这次的行动机密至极,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天姬笑道:“怎么知道的,也好,让你死个明白,老子昨天晚上睡不着,一时兴起就出去夜观天象,结果一颗流星划过,他娘的老子就看出来你小子没安好心眼。老天保佑啊,要不然还真栽在你的手里了,我死了不要紧,还得连累我这一百多弟兄,那就于心不忍啦,所以只好委屈你们先走一步了。”
吴六豹听李天姬满嘴胡言乱语,知道问下去他也不会说实话,索性也不再问了,又大声道:“李猫,你别高兴的太早,不如咱们做一笔买卖如何?”
李天姬哈哈大笑道:“哟呵,还要做买卖,怎么,你打算出多少钱买你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