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安,一听,这家伙真要被看笑话了。“走走走,栋子,你们先坐会。”
这不能让人进门,要不闹腾起来,这脸就丢的更大了,虽然留着客人在家,没人有些失礼了,可总好过人家堵到家里跳脚大骂,说着难听话强多了吧。
“福安哥你忙,正好我四周转转,难道回来一趟。”
屋里没啥好看的,要说大小李福安还是生产大队副队长,家里还算不错,院子扎着一辆自行车,虽然只是半新的,家里堂屋有收音机,暖水瓶,茶壶茶杯倒是都有的。
摆设当地摆设,长条的条几,再有就是八仙桌,几条长凳子塞在桌子下面,边上还有一小饭桌,木凳子,这倒是比一般家里情况要好,墙壁贴着伟人画像。
条几还有一些小红本本,李栋看了看,还有一些瓷缸子,上面都写着为人民服务之类的标语,屋里摆设老式农村摆设,倒是没显得多富裕。
毕竟地面还是土的,倒是墙根用了灰砖,这里是平原没有山石头可用,只能买些灰砖。屋子不算高,李栋这个高个头,过门头还需要弯腰,现在土坯灰瓦房子已经算李家庄数一数二的了。
李家庄整一个庄子还没一家建砖瓦房的呢,可见这里多贫,毕竟逃荒还时常有的事情,这也就过些天搞了家庭联产承包好一点,再有九十年代初期离着不远开了煤矿,这边多多少少好一些。
现在嘛,吃饱肚子的算是庄子富裕的家庭,饿肚子,亏空的至少有一多半,这庄子比韩家庄还要穷一些。李栋打量一番,四周基本都是低矮的茅草屋。
仔细的找了找,粪坑在南边,那就是说,现在住的地方是老宅基地,四周的都是叔伯家了,李栋还需要了解一些。要知道李福安,兄弟有五个,李福山是老大,老二牺牲了。
现在还剩下老三,老四和老五,李栋的三爷,四爷,五爷,三爷身体有残疾年轻时候落下的,一辈子打光棍,五十多岁就一命呜呼了,四爷眼睛睡觉被鸡给啄瞎了一只,因为也算残疾取了一个傻子当媳妇,五爷,李栋听的不多,似乎没见过,想来中途不知道咋的也过世了。
李栋嘀咕,自己爷爷这个老大当的可不咋地,几个弟弟真是惨不忍睹。“自己当孙子真不容易,回头看看能不能帮一把吧。”这家伙,李栋还真不知道,李家庄这么穷。
要知道自己记事的时候,家里已经有些家底了,小时候上学口袋装着三五块钱正常,算的小富的,只是后来养猪场被盗,养鸡之类没搞成功。
九八年底亏了七八万之后家里才不景气,当然那时候李栋感觉没那么深刻,之后没两年李栋就上了高中,他倒是没受罪。
“虽然自己老子似乎不务正业,好在自己上学之前,金盆洗手,干了了正事,不得不佩服妈,跟着奶奶外加四个姑姑大战多年,还能顺带制服自己家老子,厉害了。”
想想刚刚听着自己老子说拿砖头拍人脑袋,还说人家脑子不经拍的语气,真是够浑的。
“哥。”
“怎么了?”
“没事,四周看看,你们觉得这庄子怎么样?”
黄胜男和张宝素微微摇头,这这庄子挺穷的。
“倒是挺安静”
李栋打量四周,这庄子里几乎没人,几个小娃子偷摸看,这会上工的时候,大家都是一家老小齐上阵,即使孩子都下地了,多少还有能挣工分的。
工分是命,可不能落了工分,要不口粮可都不够吃了。
“回去吧。”
“叔,喝水。”
李庆枝暗暗打量李栋,当然是仰头,毕竟李栋个头太高了。“你叫庆枝吧?”
“嗯,叔你认识我。”
‘那可不’认识几十年了,李栋心里嘀咕。
这边李栋想要打听点事,这个傻三姑是最好人选,最好多了解一些自己惹事老子,好好整治整治。“弟上初二了。”
“初二?”
那就是说没毕业就不念书了,得,平时听着老爸说初中生,原来初中根本没上完呢。李庆枝陪着李栋说了一会就跑去天里,要不要扣工分的。
这地方真是穷,瞅着打着布丁跑远的三姑,李栋嘀咕,队长家都没有余粮,要不几个兄弟都光棍取傻子。李栋琢磨怎么帮着一把,李福安和石秀兰正在庄子入口给人赔礼道歉呢。
“三块,那不成,最多一块。”
“一块,我家娃子留了一大碗血,一块钱可补不回来,少三块,我宁愿打破你家娃子脑袋瓜子。”
“行了,三块就三块吧。”
石秀兰一万个不肯,一千个不愿意。
“赶紧的,家里还有客人呢,对了,中午杀只鸡。”
“杀鸡,我的亲娘来,这日子还过不过。”好家伙,石秀兰差点来一场大戏。
“不杀鸡,家里哪来的菜,算了,算了,去喊着庆蓉让她去公社,买些肉来。”说话又拿了两块钱,还有一些粮票,副食品票也掏出几张。
石秀兰一看,这又忍不住了,这简直是割她的肉。“这日子没法子过了。”
这刚去了三块为儿子平事,这一转眼又要花钱买肉招待客人,这又不是自己儿子。
撒泼,哭嚎,这家伙,可算开眼了。